響,但卻無論如何都無法對著小孩子們開口責罵——或是使用他最擅長的暴力威脅。最後他只好攥著拳頭癟著嘴坐回駕駛座,打算趕緊離開這群小孩子。
“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許馳嘟噥著發動車子,冷不丁聽到車外領頭的熊孩子拍著巴掌大聲喊:“城裡的慫貨要逃了!城裡的慫貨被我們嚇跑啦!”
許馳頓時噴出一口血,想他出外闖蕩多年,單槍匹馬搏出一個“許老虎”的名號,何曾被人指著鼻子罵“慫貨”過?
如果他們不是孩子……如果他們不是孩子……
許馳硬是一口悶氣憋在喉嚨裡憋得滿臉紅紫。他盯著車外挑腳大笑的熊孩子們,忍不住搖下車窗衝他們呲出一口白牙,眼睛一瞪,做了個兇狠的鬼臉。
打頭的孩子顯是被許馳嚇到了,雖說許馳收斂了自己的兇悍氣質,但這全身髒兮兮的男孩子顯然沒想到一個長得漂亮極了的人居然能一下子作出如此恐怖的鬼臉。
他下意識地往後一蹦,左腳絆上自己右腳結結實實地摔了一跤。
許馳轉頭衝弟弟得意地一笑,表示:你看哥還是很有威勢很能鎮住場面的。
男孩子突然大叫了一聲:“女鬼啊!”
許穆撲哧一聲笑場了,笑得前仰後合。
鬼?
還女……鬼?
許馳的笑容頓時僵在臉上。
他一點一點地朝車窗外扭過脖子,機械的動作和僵硬的表情看起來到真有幾分像是鬼。
這一聲尖叫給許馳的震撼如此之大,以至於當他看到有個什麼東西迎面飛來的時候,他躲避的速度稍稍慢了點,被泥巴糊住了一點耳朵尖兒。
“砸女鬼啊!大家一起砸女鬼啊!”髒兮兮的熊孩子從地上爬起來,指著許馳大聲喊,然後一塊塊泥巴被砸了過來。
許馳眼疾手快地搖上車窗,腳下油門一踩,越野吉普轟鳴著躥了出去。
“拿這幫孩子們沒轍了?”許穆偷笑。
“他們畢竟還是小孩子啊,我能怎麼辦?又不能真衝上去揍一頓。”被稱為“女鬼”的美人哥哥無奈地搖頭:“晦氣,真是晦氣。”
“這裡的孩子們似乎比城裡的更有野性。”許穆評價,他把手裡的紙張揉成一團從窗子丟了出去。
紙裡面裹得是熊孩子們從車窗丟進來的泥巴,泥巴有一小塊拍在了許馳的耳朵尖兒上,另外的部分被許穆拿著從筆記本上撕下的紙接個正著。
出身武術世家的許馳許穆其實反映都是極快,如果許馳不是被“女鬼”這個詞震了一下,他壓根不會連個小孩子的泥巴都躲不過去。
許馳耷拉著腦袋去扣糊在耳朵尖兒上的泥:“……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你從哪裡學來的這句話?”許穆噴笑著按住了哥哥的手:“我建議你最好還是不要用手去碰。”
“怎麼?”美人哥哥斜著眼睛看弟弟:“這又不是什麼毒藥,還不能碰了?”
“的確不是毒藥……你記不記得那孩子說過用什麼和泥巴?”
“二子,再去拿點泥巴來——什麼?沒了?那就快去撒泡尿!快點!城裡來的傻貨馬上要跑了!快點!”
快去撒泡尿!
撒泡尿……尿?!
回憶起熊孩子喊過的這句話,許馳的臉色頓時陰暗得像是馬上能長出蘑菇了。他把拳頭攥得嘎嘣嘎嘣響,咬牙切齒地恨不得立刻找個沙包來狠命錘幾拳,非是如此則無法消遣胸中悶氣。
“男孩子真不可愛!”許馳垂頭喪氣地任憑弟弟用紙巾給自己擦耳朵,抱怨:“一個比一個不像話!欠收拾!”
“哎哎他們還小麼,許馳你像他們這麼大的時候說不定也強不到哪裡去。”
“我才沒有!頂多也就是對老爹做做惡作劇,哪會沒事糟蹋陌生人。”
“我記得小時候你教過我把村後西河裡撈上來的泥鰍放老爹茶杯裡來著……”
“最後捱打的不還是我嗎?”
“倒也是……”許穆思考一會,說:“原諒你了。”
“原諒……我……”許馳剛想抗議,他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立馬興奮地捧住弟弟的臉大喊:“你想起來了?木木!你想起來了!”
許穆歪頭回憶片刻,肯定地點點頭:“沒有都想起來,只是想起一點而已。”
美人哥哥興奮極了:“木木你還想起來了什麼?”
“我聽別人說你小時候仗著自己長了張女生臉想要混進女生浴室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