稱說:“客氣了,客氣了。我是走了狗屎運。機會巧合而已,浪得虛名。哪像你們父子二人,那可真打真的硬堂貨,再給我十年,我也達不到你們的水平。——坐坐,別站著說話。”
裴行儼想坐下來,見父親站著沒有坐的意思。身體屈了屈坐下一半,又起身了。裴仁基說:“在路上已經和秦將軍溝透過了。我們正在往這裡趕,你呢。也派人正往關裡去,巧了。不過我們來這裡,關內無人鎮守,夜長夢多。在這裡不能久留。這就要掉頭回去了。”
李棟流露出來惋惜的樣子。兩手一攤,說道:“你看看,這事情搞得太不湊巧了。你們遠道而來,我剛好有事不在,才給耽誤了。要不真給你們擺酒接風洗塵。”
“李將軍別介意,千萬別介意,我們父子二人來見將軍,就是負荊請罪的。張須陀通守。在大海寺一戰之前,的確是給我們打過招呼。想借虎牢關的兵力。一次性剿滅瓦崗叛軍。我也答應了他。但是……事不湊巧,當時聽說太原也有騷動,我們擔心他們與瓦崗有聯絡,要突破虎牢關與瓦崗合軍共同作戰。我們只得按兵不動。沒料到張須陀一戰不起,自此下落不明。料想凶多吉少了。”
聽完他的一番話,李棟聽明白了他們的真正意圖。若不是自己穿越過來,提前知曉大海寺一戰的結果,出面將他拯救下來,張須陀必死無疑。裴氏父子名義上說得好,負荊請罪來的,請罪能換回張須陀一條生路,使他起死回生?
而且一點誠意也沒有,自己還沒有回來,他們便急著回去。剛見面,還沒有說上幾句話,也不願意再坐就又提出回去。虎牢關的位置是非常重要,但你們父子二人都出來了,難道就不怕李淵趁虛而入?出來了才意識到關內不安全,事先幹什麼去了?這便是為將的風範?
不過李棟又發現,從他們所說的話裡,似乎還不知道張須陀完好無恙的棄甲歸田了。似乎試探自己是否知道他的下落。這應該是秦瓊當時沒有把真像直接告訴他們。
秦瓊做事的確好樣的,沒有把話和他們說透,圓了一個大大的圈,滴水不漏,便任何人都摸不到張須陀現在的真實情況。在這一點上,自己也沒有秦瓊考慮得周全。
李棟腦子裡的這些想法,不是站在他們父子面前冥思苦想的,也就是轉眼之間,眼珠子滾了兩圈便明白其中的曲曲折折。大隋各支府兵之間彼此依存,相互支撐,卻又相互懷疑和猜忌。
等事情出來了,又怕落罵名,還想讓人知道他有難處。換句很刻薄的話說,既想當婊子又想立牌坊,讓人覺得他是不得已才沒有露面。
李棟便有心挖苦他幾句,但目前抵禦關內的李淵父子,還要依靠他們,又不方便把話說得過於生份,以免將來彼此隔閡過深,不好再見面,李棟便說:“有你這句話,我想張通守在天之靈也覺得欣慰了。遲到的拯救,雖然拯救不了他的身體,卻可以慰藉他的心靈。”
裴氏父子自然聽出來李棟的話裡還有話,只不過沒有直說。臉上也變了顏色,尷尬一會兒,正要開口說話,李棟卻沒給他們機會。
李棟又說:“我是張須陀一手提拔上來的,一生不敢稍忘。我就代表他向你們二位道謝了。不過嘛——”
講到這裡,李棟拖住了話,沒有往下說,看了他們父子一眼,又說:“我看你們二人是不是留下來一個?稍後助我攻打瓦崗,畢竟關內有一個人鎮守就足夠了。”
父子二人相視一眼,似乎在商量由誰留下來。二人眼神相接的一瞬間,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都不願意留下。
若是他們真留下來,從以前不幫助張須陀的事,李棟也不敢委他們二人以重任。出功不出力,還不如不要,寧缺勿濫。
之所以還要提這個話茬,是了為試探他們父子二人的心。看他們是真的有心幫助張須陀,還是虛於偽蛇。
“李將軍知道,李淵不可輕視。自秦漢以來,關內古風盎然,能人層出不窮。關內兒郎人人勇敢不懼死,許多得到關內統轄權的人,都成就了一番大業。我們鎮守虎牢關,責任重大,的確不能掉以輕心。還希望李將軍能夠理解我們的苦衷……”裴仁基大訴其苦,不止他不留下,連他的兒子也不願意留下來。
李棟看穿二人的心思,古怪一笑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強留你們了。叔寶兄,送他們二位回去。”
秦瓊也是非常聰明的人,自然也知道他們不願意留下來。當時就說:“二位,請吧。”
裴仁基和裴行儼似乎覺得這樣有些過份,還想說些什麼,見李棟已經下了逐客令,便把後面的話硬生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