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也是隨意拿走的嗎?”
阿古拉一時語塞,眼神不由自主飄向胤禔。
駿馬(下)
胤禔淡淡一笑,說:“小王子,咱們大清有大清的禮法規矩,不論是誰,擅自動用御用之物,就是大不敬!”壓低聲音一字字地說:“是要誅幾族的!”阿古拉回過神來,命人將父王叫過來。
烏力吉嚇了一跳,尤自嘀咕道:“我以為是一樣的。”王爺急衝衝跑了過來,問清楚來龍去脈之後,反手就一一鞭打到小兒子身上,心裡滿是恨鐵不成鋼的氣惱。看著胤禔似笑非笑的臉,陪笑道:“今日之事是我家的小畜生不懂事,郡王爺有什麼儘管吩咐?老夫能辦到的定義不容辭!”
胤禔斜睨了他一眼,反問道:“本王能有什麼吩咐?只是提醒你一句:主動被御馬拱手讓出,跟被迫交出,可是兩碼事!其中分寸,我想不用本王多說才是。”說完後施施然負手離去。
阿古拉暗自得意,佯裝焦急地詢問父親:“父王,您看這如何是好?”瞪了眼弟弟,嘆氣道:“也怪弟弟不知輕重!給咱們惹了這天大的禍事!若皇上要追究起來,咱們就完啦!”仔細看了看父親的臉色,小心提議道:“要不讓小弟去認個錯?一人做事一人當,他自己惹出的亂子難道還要累及家人不成?”
老王爺氣急,就是一巴掌甩過去,痛心地說:“你個畜生!這種話都說得出口!他是你弟弟!”阿古拉捂著臉低吼:“如今大阿哥也是知道的,瞞是瞞不住的。不把他交出去,要怎麼辦?等著滅族之災嗎?”老王爺皺著眉想了很久,終於下定決心,吩咐道:“把小王子送回部落,皇上那邊我去應付!”
阿古拉湊上前問:“要不要兒子去跟大皇子說說情?”見父親疑惑的眼光,便得意地說:“這兩日,兒子和大皇子很是相得。大皇子還說以後得了機會,就進言給皇上,下次巡幸的時候也去咱們左旗——”沒想到話音未落,父親憤恨的鞭子沒頭沒腦的抽了過來,口裡不停罵道:“原來是你這個小畜生惹來的禍事!你的腦子都被驢給踢了嗎?怎麼不想想,堂堂一個皇子,御封直郡王為何跟你這個不起眼的小世子相交?”
阿古拉不服氣的邊躲邊嚷:“父王瞧不上兒子,還不準貴人瞧上兒子不成?”老王爺打得累了,頹然坐在椅子,低聲道:“你個蠢材!被人利用了還不知道!他這是逼咱們得罪太子啊!你想想,咱們年年送御馬給皇上,太子年年優先揀選,雖然不合禮法,但也沒人去說。可是這種事畢竟不能挑明瞭做。這天下只有一個皇上,皇上才是咱們唯一的主子!若事事都是儲君優先,那置皇上於何地?大阿哥抓住的就是這點啊!”
見阿古拉一臉不明白,搖搖頭續道:“若他不攪和進來,這事大事化小,瞞下來就是了。就算有人說,事情過了又沒個證據,誰敢說出一二來?可是他在場,而且是有意在場,這事就想瞞也瞞不住了!方才走的時候說的話你聽到了?主動和被動是不一樣的!若咱們自承是烏力吉送給太子的,不必說就是大不敬之罪!若是說是太子強要的,咱們免了責,但就是把太子往死裡得罪呀!捅出這事的我們,以後哪還有好果子吃?”
阿古拉這才恍然大悟,吶吶地問:“大阿哥這樣逼咱們,他有什麼好處?他年紀輕輕都是郡王了!”
老王爺長嘆了口氣小聲說:“好處?當然是大好處!這事一出,皇上大發雷霆還是輕的!事情雖小,卻是打了至尊的臉啊!太子受了責難,日子就不好過了!好處?郡王?他可不滿足做個郡王!”阿古拉垂頭喪氣的縮在一旁不敢作聲,想起先前兩人的相談甚歡,和父親的語重心長,心裡糊里糊塗不知如何是好。
塞外人民最是豪爽熱情,又擅歌舞,當晚燃起篝火,大塊烤肉大碗奶酒統統端了出來。火堆旁有草原之花在翩翩起舞,朝見的蒙古王公隨行大臣以皇帝為首團團圍坐,大碗喝酒高聲談笑,氣氛極是融洽。
大阿哥坐在巴林左旗老王爺斜對面,趁人不注意時對他使了個眼色。老王爺嘆了口氣終是站起身來,恭敬地說:“皇上,奴才從旗下精挑細選十二匹馬進獻給皇上,不知皇上可看了不曾?”皇帝心情正好,笑問:“還未曾看。難為你大老遠趕了過來。怎麼?想要什麼賞賜?”
老王爺猶豫片刻,作不經意看了一眼大阿哥,字斟句酌地說:“皇上恕罪!奴才不敢欺君罔上,奴才的幼子護送御馬來時偶遇太子,其中一匹被太子先行騎走,如今只得十一匹。”皇帝收起笑意,哦了一聲。老王爺拿不準聖上心思,又看了看大阿哥,硬著頭皮繼道:“這到底是咱們巴林左旗十數萬奴才獻給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