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馬圈裡把你拖出來,你當時最關心的是如何保命……”接下來他一手叉腰一手指著鼻子揭短挖醜,像訓龜孫子一樣把人家訓個沒完。
弗拉索夫起先還假裝聆聽,後來實在聽不下去了,也指著戈培爾的鼻子反唇相譏:“我得提醒你,我忠於德國,我畢竟是一國元首,你說話掌握點分寸。”
“元首?呸。傀儡政權而已。就是元首看得起你。還忠於德國?假如戰爭失敗,你第一個當叛徒。”戈培爾輕蔑地扭過臉去,看都不看他。
羅科索夫斯基忍不住插了一句:“老同學,什麼都別說了,在他們眼裡我們永遠是外人。”
希特勒亦幽怨地咕嘟:“假如戰爭失敗,不光是弗拉索夫,誰都靠不住。”
戈培爾吵架不忘效忠:“元首,假如真到了那一天,我一定帶上老婆孩子為您盡忠。就算到了地獄我也陪伴您。”
希特勒忽然一陣難過,雙眼朦朧玩感動。
弗拉索夫反攻倒算。他有個與戈培爾一樣的天才,危急時刻話說得非常快。在大吹大擂了一陣子他帶領俄羅斯軍隊過五關、斬六將的英雄業績後吼道:“大半年來我把腦袋掛褲腰帶上出生入死,招降納叛。讓你上下嘴皮一碰,合著我什麼都沒幹,整天在後方吃喝嫖賭,每晚摟著七、八個姑娘睡覺嘍。”
戈培爾木了一下:最後一句話分明是挖苦我呢。他勃然大怒咆哮起來:“摟著七、八個姑娘睡覺怎麼啦,這是男人的本事,你想摟有那個本事嗎?淨找些半老徐娘。你看看你,個子長那麼高,球像鉛筆那麼小,連個風都不會嫖,連個皮都不會日,乾脆把你的球拽下來餵狗算了。戚!”
對男人來說這是汙辱到極致,弗拉索夫惱羞成怒,兩個烏眼雞糾纏在一起揭短挖醜,潑婦罵街,誰都沒想到文鬥一下子升格成了武鬥,失控了的戈培爾跳起來在弗拉索夫的臉上結結實實就是一巴掌,然後定格:戈培爾驚慌地望著慢慢變紅的手掌發呆,弗拉索夫驚愕地悟著紅通通的半邊臉發愣。
“砰。”希特勒早已氣得一佛出世二佛昇天,把手裡的資料夾猛然咂在茶几上,嘴唇氣得發抖:“不像話,太不像話。一個是帝國總理,一個是俄羅斯臨時政府首腦,說出的話簡直像到了糞坑,還動手打人,堂堂帝國總理他媽像街頭小痞子。戈培爾,你讓我噁心,算什麼東西!”
“十年了。”被罵得灰頭土臉的戈培爾沒頭沒腦地來了一句。
“什麼?”希特勒迷惑地問。
戈培爾轉過身子把後腦勺對著元首,哽咽著說:“十年前你就這樣罵過我。那年正值納粹黨選舉,由於我跟左翼組織走得太近,一些大財團停止給納粹黨贊助,你像今天這樣把我罵成了孫子。”
希特勒一時無話可說。半晌他走上前一隻手扣上了戈培爾的腦袋,輕輕地把腦袋擰了過來,於是戈培爾眼淚盈眶地看著他的元首,一行眼淚掉了下來。
希特勒的口氣倒是柔和得很:“哭什麼?十年了,我們歷經多少苦難,才得到今天的勝利。但是,前面的路更加艱辛,更加危險,德意志帝國要麼把血流光,然後看舉國淪喪。要麼審時度勢見好就收,然後自立於世界民族之林,領導歐洲。哭什麼?”
戈培爾:“哎?是,元首!”於是又是一行淚水。
希特勒輕輕拍著戈培爾硬綁綁的肩頭,彷彿拍嬰兒睡覺,說話的表情像拿著棒棒糖:“度盡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畢竟打人不對,向人家道歉。”
戈培爾道歉。希姆萊一臉壓不下去地鄙薄,因為弗拉索夫已經是就要號泣的表情。“不要哭。”希特勒惱怒地說,於是弗拉索夫終於開始號哭了,就那份磅礴之勢來看。誰也都知道他絕不是僅僅為這件事哭的:“太不容易了元首。您不知道多不容易,所有的俄國人都罵我是賣國賊,是俄羅斯的千古罪人,說我生生的把二百平方公里土地送給了您,我實在熬不住了……”
元首總算明白了,所有人也不再稀裡糊塗。弗拉索夫並不是無理取鬧,量他也沒有這個本事,今天,他把自己惹事生非的腦袋當成金鋼鑽,又扮孫子又裝醉才向帝國元首攤牌的。麗達一開始就看出來了:說了句酒裝慫人膽。她與弗拉索夫不光是俄羅斯人,一個是下諾夫哥羅德人,一個是喀山人,算半個老鄉呢。
弗拉索夫連哭帶說地算賬: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聯盟2200萬平方公里,各加盟共和國分家,俄羅斯聯邦剩下1700平方公里,德國又將原屬俄羅斯聯邦的卡爾梅克、車臣、哥薩克重新安置打莊廊,成立了3個自治區,名義上屬俄羅斯管,實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