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開導他:“懷才就像懷孕,時間久了才能讓人看出來。才不可露盡。你鋒芒畢露,這不好。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堆出於岸,流必湍之;行高於人,眾必非之。在新的崗位上你要處理好關係,畢竟要與人打交道的。你要記住我的話。”
鮑曼正色道:“你好好聽著。我跟了元首多年,他從來沒有對你今天這樣苦口婆心地勸導過。”
“是是是!聽君一席話,勝讀三年書。”旗隊長興奮地回去了。
鮑曼目送著他的背影一臉愕然:“嗨嗨,這傢伙,是我給他安排新崗位的,給我連個招呼都不打,真是書呆子。”
李德贊同。這傢伙人情世故上不是一般的差,學術上得五分,人際關係上得1分,屬於高分低能之類的人。
他們沒料到旗隊長又屁顛屁顛地追趕過來了,把一個用蘇制12。7毫米子彈製造的坦克模型遞給鮑曼:“聽說主任孩子多,把這個送給你吧,以感謝您相中了我這個千里馬。”
鮑曼翻來覆去玩弄著沉甸甸的坦克,拍拍旗隊長的肩膀勉勵了幾句。旗隊長一溜煙逃離了。
“走吧,伯樂。你的千里馬跑得很快啊?腦子反應也快。”李德捅他。
軍長插話說,此君剛到前線時在南方集團軍群當地圖室主任,有一次隆斯德讓他牽狗,他梗著脖子粗聲粗氣地說:“我是軍人,不是無所事事地牽狗的貴婦人。”當場讓老元帥下不了臺,後來找了個機會把他趕到黨衛軍。
到軍部時正趕上吃飯,很普通的飯菜:黃油、麵包和菜花。李德高興道:“鮑曼,俗話說好人總是碰到吃飯,看來你我都不是壞人啊。”
他們在軍部用過晚餐,李德偷偷地問一個參謀183工廠第7倉庫離這裡有多遠。
參謀的嘴變成了個O形,他脫口而出:“我的元首,那裡離敵人只有600米,你絕對不能到那裡去。”
在場的人都瞪眼望著元首,彷彿看一隻大猩猩。鮑曼放下刀叉解釋:“元首想去看望他的衛隊。”他對著李德耳邊時卻低聲說:“你把冉妮亞叫來不就行了?何必要冒風險?”
李德默默無語,心裡老大的不痛快。把冉妮亞叫到軍部辦事多不方便呀?再說了,他與冉妮亞要的是Lang漫,有屬於自己的小天地,而不是兩人說話大家偷聽的公共宿舍。
他的眼前又浮現出她的倩影。兩人翱翔在拉多加的雪夜,偎依在克里木農場銀色的月光下,沐浴在地中海的夜風中,在東普魯士的林蔭道上勾搭。他要的是意境,追求的是愛情。
鮑曼與第6軍軍長弗里斯特上將嘀咕了一陣子,上將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對師長說:“弗裡茨,你不是要發動短促突擊嗎,我看時機成熟了。”
那位師長迷惑不解:“軍長,我那時候說過要發動突擊?”
在軍長擠眉弄眼外加揮動拳頭的暗示下,師長總算明白過來了,望了元首一眼後洪亮地回答:“請各級首長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務,把敵人驅逐到十公里以外。”
元首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乾脆順其自然吧。師長披掛齊整,到前面親自督戰去了。
半個小時後槍炮聲大作,西南角隅火箭炮彈劃破了剛剛降臨的夜幕,幾十輛德軍坦克吐著火舌湧出工廠圍牆,吼叫著碾向敵人陣地。德軍士兵們躍出工事,勇猛地衝向敵人。
炮擊不久軍長去聽電話,半晌後怏怏不樂地回來向元首訴苦:哈爾德把他劈頭蓋臉罵了一頓,問他為什麼擅自行動?
“你怎麼回答?”元首問道。他的陸軍總參謀長挺厲害的,這邊剛動了個腳指頭那邊隨即就知道了。
軍長苦笑著說:“我給他解釋說丟失了一份重要檔案,要從敵人手裡奪回來。”
軍長對元首咬耳朵:“不過他並不相信,他讓我轉告你:‘久別勝新婚’。他是這樣說的,完全是他的用語。”
李德只有暗笑的份。什麼事也休想瞞得了他。不過這個哈爾德也懂幽默了。
李德與第6軍軍官們告別,前往西南角的卡爾梅克突擊隊駐地。弗里斯特上將派出軍部警衛連擔任掩護,並執意讓他的副官陪同。
幾百人的隊伍行進在時而坎坷不平、時而一馬平川的工廠區,腳步聲匯成一股洪流聲,隊伍邁著有力的步伐昂首挺胸前進。在慘淡的燈光下,德國士兵們忙自己的事,對眼前的隊伍熟視無睹。隨處可見雜亂的裝備,高射炮旁邊是火箭筒,高架馬車與裝甲車爭道。
鮑曼的頭碰到鐵管子上,馬上鼓起了個大包。李德故意驚叫:“哎呀,你的頭在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