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球:
“陸軍總參謀長哈爾德將軍在狼穴等著開會呢。”
“再等一天。”
“空軍元帥米爾契等著你視察防空堡壘呢。”
“以後再說。”
“海軍總司令雷德爾再三請求你放寬對潛艇戰的限制,已經在柏林等了好幾天了。”
“不行。”
“可以把卡廷的詳細情況發給你,你不必親自到那裡的。”
“就你能。”
“施佩爾等你參觀新式潛艇。”
“什麼?”李德遲疑了一下,搓著手在屋子裡轉圈。轉到赫普納面前,他惡狠狠地盯了這個敗將一眼,鼻孔裡“哼”了一聲,煩躁地地在屋子裡推磨。
艾克也湊熱鬧:“骷髏師那時候上戰場?”
“還有,戈培爾總理……”施蒙特從幾張電文中翻出一張正要念,李德忍不住了:
“還有個屁。他們以為我們幾個人在遊山玩水啊?戰事這麼緊,戰機稍縱即逝,稍一疏忽就會貽害無窮,我稍微操心不到就給我闖禍,就像這位被俄國人打得鼻青臉腫的敗家子一樣。”
李德指了指垂手恭立的赫普納,敗家子本來就哭喪著的臉上增加了幾道皺紋。
“對吧。”李德滿以為鮑曼會支援他,沒料到這傢伙今天也是屬驢的——往後蹬,他尖叫起來:“我認為應該儘快回國。我們已經推遲了三天了,戈林又要罵我了。”
“讓他們直接找我。”李德不容置疑地說。
鮑曼還是不依不饒:“他們不敢說你,就把我當成出氣筒。我成了風箱裡的老鼠,兩頭受氣。”
“放心吧,打狗也得看主人,他們不敢把你怎麼樣的。”李德安慰他,看到鮑曼一臉苦笑,意識到自己比喻不妥,把鮑曼當成狗了。
狗繼續朝他的主人汪汪:“希姆萊副主席說兩個月沒開政治局會議了。國會議長裡賓特洛甫說元首兩個月沒出席國會了。各界人民議會凱特爾議長抱怨元首沒有傾聽群眾呼聲,還有……”
“好吧。”半晌後李德舉手打斷他,又無力地垂下胳膊。他妥協了。
窗外驕陽似火,屋裡悶熱難耐。李德感覺到汗如雨下,接過冉妮亞的手帕不住地擦汗。
李德對大家如此這般了一番,收拾東西就要走人了。赫普納突然堵在元首前面。李德調侃道:“百敗之將有什麼事嗎?”
赫普納一臉酸楚地乞求元首聽他解釋。李德毫不客氣道:“解釋什麼?無非是說諾大的一個坦克軍團只有一百輛坦克,其中還有幾輛老古董雷諾坦克,這些我都聽膩了。”
“現在一輛都沒有了。”赫普納鼓足勇氣反駁道。
“你——”李德習慣地舉起胳臂,手裡輕飄飄的,始發現拿的不是棍子,而是冉妮亞的手帕。
“我——”赫普納哽咽起來。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沒到傷心處。看來這員虎將已經到了崩潰的臨界點了。
李德汗如雨下,赫普納淚如雨下。看到赫普納可憐巴巴的樣子,李德動了惻隱之心,便拍著他的肩膀勸慰起來。他談起去年嚴冬,赫普納與他力排眾議,冒著北極寒風向聖彼得堡後方挺進,又在零下四十多度的酷寒裡,在芬軍有限的協助下,以區區二十萬之眾,抵禦五十萬蘇軍的拼死反撲。在戰役最緊要的時刻,他四天四夜沒睡覺,依靠濃得發黑的咖啡支撐。
勝敗乃兵家常事。赫普納的錯誤就是用單薄的兵力恃勇冒進,結果掉進了蘇軍精心設計的陷阱裡。大戰以來,德軍的一個整師被殲,這還是大姑娘坐轎——頭一遭。但蘇軍也付出了三倍於德軍的代價。
李德注視著他,手抬得高巴掌落得輕:“一個機械化步兵師遭到全殲,這是前所未有的恥辱。這件事情我一定要派人調查清楚,給全黨、全軍和全國人民給個交待。今後,你要穩紮穩打,在運動中尋找戰機,不必急於往東冒進。”
赫普納猝然抬起頭,眼睛閃閃發亮。那不是淚花,而是欣喜若狂:“以後?這麼說來,我可以繼續指揮第4坦克軍團?”
李德沒理睬他,雙手叉腰沉吟片刻,走到麗達面前,用手輕按她的肩頭:“麗達,你以我私人代表的身份到赫普納那裡展開調查。注意,正式的調查由軍法處展開,你只是協助他們,把情況隨時通報給我。”
麗達挺起高聳的胸脯,響亮地回答:“是!我知道我的身份,我只是你的一枝鉛筆。但是我要帶上一個助手。”
鮑曼把薇拉推向麗達。聰明能幹的麗達儘管平時與鮑曼唇槍舌劍,關健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