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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
靈珊帶著熬製好的兩碗藥,以及醫藥箱,同清瑤以及夏家的人,來到了老宅。
從昨日靈珊給婆媳二人用來之時,老爺子便吩咐,只給兩人一些燙傷之處,上一些防止感染的藥粉,其餘消炎鎮痛的藥,全都一律不用,就讓婆媳兩個直挺挺的躺在床上痛苦的哀嚎著,發洩似的怒罵著。
這無形中,便營造了一種讓附近路過亦或者是周圍的鄰居覺得婆媳兩個瘋病又嚴重了假象。
從昨日兩個貨郎被清瑤用糖水名為報恩,實則狠狠的坑了一回後,夏家的屋頂處,也沒有了之前那些晚上出來偷聽的探子了。
一行人走到趙氏和周氏睡在一張床上的客房,周氏和趙氏滿臉藥粉用白布包裹著,看起來很是嚇人。
趙氏一看居然一下子來了這麼多人,而且夏子安的手上還端著兩碗黑乎乎的藥,滿眼的不忍與凝重之色,瞬間,趙氏好似想到了什麼可能,那雙驚恐的眼眸裡,盡是不敢置信與瘋狂的質問之色:
“夏子安……你,你手上端的是什麼?”
趙氏的聲音,很是哆嗦得厲害,深深的恐懼,已經即將壓垮她內心之前所做的最後一絲僥倖防線。
他們,他們真的要神不知鬼不覺的毒死她趙佩慈和婆婆嗎?
“別怕,這是能讓你解脫,讓你重新做人的藥,乖乖的喝下去吧!”夏子安看著妻子驚恐的眼神,心裡也是一痛。
佩慈,別怪我們,不是我們心狠,而是因為你和娘實在是太過於做了,要是不讓你們離開,這個家,整個夏家說不定真就會如同清瑤前世所經歷的那般,被你們兩個生生的折磨得夏家這一門徹底端了香火,滿門遇難的後果。
他不想看到辛辛苦苦打拼了一輩子的父親因為妻子和糊塗老孃而死去。
更不希望看到他的女兒,他的兩個兒子,還有他未出生的外孫有任何意外,讓她們離開,這是最好的辦法了。
喊叫了這麼一天一夜,周氏也累了,知道她再怎麼用苦肉計,用血緣親情動之以情也沒有用了,於是便躺在床上挺屍似的休息著,剛才有人進來,她不是不知道,而是實在是昨晚喊叫了一晚上,又和趙氏兩人擠在床上你掐我一下,我擰你一下互不相讓的戰鬥著,現在實在是累得慌。
本不想睜眼的,可是一聽趙氏和兒子這對話,瞬間就覺察到了不妙。
什麼解脫?什麼重新做人?
這不是隻有讓去死的人,臨別前才會說的話嗎!
周氏唰一下的驚恐睜開了眼睛,看到兒子手中那一手端著一個藥碗的情形時,瞬間就接受不了的崩潰了。
“嗚嗚~我不要死,子安啊!我可是你的娘,是辛辛苦苦生養了幾十年的親孃啊!你怎麼能,怎麼能如此狠心的端一碗毒藥給為娘啊!我不喝,我死也不會喝的……”周氏後背傷了筋骨,可是此刻饒是再痛得厲害,也極力的衝床上掙扎著做了起來,嘴唇哆嗦恐懼至極的望著滿臉愧疚之色的兒子。
“娘,佩慈,這不是毒藥……這藥只是讓你們失去記憶而已,喝了這個藥,你們離開家,還能有一個新全新的開始,可若是你們實在不願喝,那麼,就真的只有即刻去死這一條絕路了……是生還是死,你們自己決定吧!”夏子安心裡也是難受至極,把兩碗藥分別放在兩人的身前,神情無比凝重的紅著眼緩緩訴說著。
清瑤雖然明知道這麼做事最好的辦法,可是,親眼看到這一幕,內心同樣很不是個滋味。
靈珊和歐陽到沒有絲毫同情的感覺,畢竟在他們成長的家庭環境和遭遇中,向趙氏和周氏這種屢犯不改的婦人,大家族裡,一般都是直接給秘密的一瓶毒藥,亦或者一條白綾直接就給弄死了。
趙氏和周氏能活到現在,已經是對她們很留情很客氣的處置了。
婆媳徹底的被嚇傻了,直直的望著夏子安,看到對方眼中沒有絲毫裝腔作勢,弄虛作假的嚴厲凝重之色,這才真的發現,原來,她們真的只有這兩條路可以走了。
死,她們是絕對不願去選擇的。
可是喝了這一碗藥,就代表她們就要忘掉所有,離開這個家,帶著滿臉的傷疤漂泊流浪在外面,如同乞丐那般風餐露宿,吃了上頓沒下頓,說不定還會被活活餓死,一想到離開家,就會遭遇到這些從來都不敢想象的生活,兩人徹底的被嚇住了。
此時此刻,她們才真正的發現,原來這個貧窮,但三餐都能喝到糙米稀飯,隔三差五的還能吃到些清瑤端過來的肉解解饞的家,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