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好半響,都沒有見到動靜。
就在這時,夏子安滿眼痛苦的望向周氏,聲音嘶啞低沉的質問著:
“娘,在你的心裡,你覺得什麼才配得上‘孝’這個字呢?是讓兒子任何事都一味的聽從你的意見,無論對與錯,只要兒子不聽從你的話,便是不孝嗎?”
“子……子安,你,你這說的都是什麼話?”周氏頓時就被兒子這話給驚得猶如晴天霹靂。
“娘,今日家中發生這麼大的事情,兒子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兒子以前錯了,真的大錯特錯了……兒子不應該做一個心中沒有‘是’與‘非’觀念的愚孝兒子,昨日面對你執意要開門借糧食出去,兒子明知道這樣做會有很大的風險,會給這個家帶來災禍,可是,兒子因為一個孝字,同意了,我確實對娘你很孝,可是,同時也是對父親的不孝,父親這麼大年紀了,腿上還帶著傷就和清瑤一個姑娘家在冰天雪地出去打獵養家,而我們都在家裡做了些什麼…。”夏子安的聲音,此刻已經哽咽得泣不成聲。
還不等周氏急切的出口反駁之時,夏子安再次開口道:
“我們在爹爹和清瑤兩人吃不飽睡不暖的時候,而我們…。我們卻守在有熱飯吃,有熱火烘烤,有遮風避雨的溫暖屋子享受著他們辛苦換來的一切救命物資,我們隨便的就把家中的救命糧食拿出去給外面的白眼狼,最後還遭來家中糧食全部被盜走的下場,這是誰的錯?娘,你的心裡,難道還沒有想過嗎?錯的人,是你,是我,所以,從今往後,娘你腦子還是清醒些吧!就算是不清醒,至少你也儘量的少開口說話,少亂出注意,兒子今後是絕對不會再如此愚孝的對你了,你好自為之吧!”
說完之後,夏子安便在周氏大受打擊一副震驚的眼珠子都差點蹦出來之時,含淚的轉身離開。
聽著丈夫的話,臉上還傳來一陣陣刺痛的趙氏,看向丈夫的目光,卻充滿了喜極而泣的淚花。
小廚房內發生的一切,老爺子和清瑤均是聽進耳裡,看在眼裡。
看著還在哭泣的小弟,清瑤收起眼眸裡的欣慰之色,沉著臉走到趙氏的面前,把哭泣的小弟抱回到爺爺的臥室裡面,用小遊戲很快就哄住了哭泣的小傢伙。
周氏愣愣呆呆的矗立的廚房門口,好似傻了一般似的,視窗處的老爺子自然知道這是周氏備受打擊後的反應,不過,他可不準備給周氏過多的時間來胡思亂想些毫無用處的東西。
“周氏……你這是想要餓死我們嗎?還不滾去做飯傻愣愣的站在那裡幹什麼?你要是覺得我一個糟老頭子不配使喚你,那你就滾回你的孃家去……我老夏家供不起你這一尊大佛……”老爺子那洪亮的大嗓門,頓時就把矗立著晃神中的周氏給驚得一個激靈。
滾回孃家,如今外面戰亂紛飛,天寒地凍的,她一個老婆子若是離開了這個家,保不齊在外面過不了一天,就要死在外面了。
不行,她決不能讓這種悲慘的事情發生,周氏雙手胡亂的擦拭著源源不斷直往下落的驚恐淚水,咬緊牙關無聲的哭泣著,艱難的朝著廚房走去。
……
外面院子裡二叔婆一家,除了死去的二叔公以及雙腿徹底斷了了二叔婆,以及一個五歲的小娃子沒有參與到填平院子裡坑洞的工作中,其餘的八個人全都拼了命的幹。
不是他們不想偷懶,而是隻要手上的動作稍微慢上一下,就會被屋子裡隨時窺視監督的清瑤給狠狠的修理,他們是在是被打怕了,徹底的打怕了,所以才會如此。
剛才廚房裡發生的一幕幕,外面幹活的二叔婆一家全都清清楚楚的看在眼裡。
看到清瑤一家人鬧起了內訌,他們心裡歡喜且痛快不已。
尤其是趙氏被周氏扇了耳光,還有周氏被已經不是將軍卻還在耍將軍威風的老爺子無情的怒罵呵斥,以及一貫愚孝的兒子夏子安厲聲質問反駁話語。
躺在雪地上的二叔婆,雙腿的腿骨都給打得成了粉碎性骨折了,那錐心的疼痛,那雪地上刺骨的冰冷,讓她真是痛得死去活來。
一輩子從來連手指頭都沒有被割破過的二叔婆,此刻真是覺得應了那句話: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可惜,她沒有那個勇氣去求死,尤其還是在看到一旁地上直挺挺躺著已經沒有聲息的丈夫,她不想死,真的不想死。
她想要活下來,即便是再痛得厲害,她也極力的咬住牙關隱忍著。
因為她害怕一叫出聲,就會被夏清瑤那個心狠手辣的小賤人聽到,下場說不定會真的如同所說的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