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包袱,一股腦地繼續說:“長河落日圓,大漠孤煙直。好多人說那是多麼落寞。我一直不這麼覺得。如果我們能夠在沒有宮牆的地方,看落日孤煙,難道就不快活了麼?”十格格沒有作聲,只是微笑地注視著我。
十三卻移開了目光,輕輕地說:“若無掛礙,自然是四海皆可為家。”我心中一震。你心中的掛礙,是誰呢?是你的四哥吧?
一時氣氛有些沉重。還是十格格首先緩過神來,挽著我站起,道:“洛洛,十三哥和我說我還不信,你是真的不一樣了。宮裡的格格們,恐怕只有你能認同我這番話。你放心,漠北永遠有你的地方。”我眼睛不禁又有些發澀,只是回握著她。
夕陽西下,甬路上留下我們三個人的身影,拖得長長的。
11 喪子
醒來時,我頭痛欲裂,對發生了什麼,我在哪,現在是什麼時候皆出於茫然狀態。搖搖腦袋,突然記起昨晚我幹了什麼,頓時睡意全無。四處望望,咦?這是哪?難不成是十三阿哥府上?正胡亂想著,碧雲端著水盆進來,嗔怪的看著我說道,“格格,您總算是醒了。”“這是哪?”我有點糊塗。
“這是四爺房裡啊。”碧雲捂著嘴笑。
啊?我也不顧全身痠痛一把爬了起來,結果一陣頭暈眼花,碧雲忙上前扶住我。抬頭一望,陽光直撒進屋裡,應該是快中午了,到了古代還是第一次這麼晚起。宿醉未歸,一覺到中午,即使在家,也會被老媽唸叨女孩子怎麼可以這樣,何況在這。
“昨晚後來到底怎樣?”我一把抓住碧雲的手。
“還說呢,昨晚真是嚇死奴婢了。您讓我在外面等,結果十三爺出來一臉鐵青的說您喝醉了,找人把您扶上了車。到了家,十三爺先進去找的四爺,說了好一會子話,四爺出來就吩咐誰都不準聲張出去,就說您回家就到了四爺房裡。今兒一早四爺就起了,還說別叫醒您,等您自己醒了叫您去書房。”碧雲邊幫我梳洗邊說。
唉,唉,嘆氣也沒用,我猜不到,也不太敢猜四阿哥怎麼想。索性迅速梳洗完畢,低眉順眼的到書房。
在門外我深吸一口氣,該躲得到底怎麼也躲不了。小太監讓我進去,我覺得自己有點視死如歸的架勢。
輕輕推門而入,低頭請安,發現沒有人理我,蹲了半天腿都麻了,方聽到一聲淡淡的“起來吧。”,然後又是沉默。
我低頭站著不敢動,脖子都酸了,腿也麻了,最主要是,被這個沉默壓的透不過氣,實在忍不住,偷偷抬起頭,發現四阿哥臉色平靜,坐在書桌旁低頭寫著什麼,好像這屋裡只有他一個人,當我是空氣。
罷了罷了,這麼站著要是能讓他解氣,倒是讓我求之不得。以前大學時做兼職禮儀,還不是穿著高跟鞋一站幾個小時並且保持微笑。
我幾次偷偷打量四阿哥,發現他眉頭時展時皺,時而靜心思考,時而奮筆疾書,表情認真之極,和我以前看到的他很不一樣。不禁就有些出了神,腦子裡想著關於他的各種評價。
四阿哥抬頭看了我一眼,我忙收回目光繼續罰站,一邊想,這到底要站到什麼時候?
又過了不知多久,四阿哥好像是忙完了,緩緩站起身子,走到我身邊,細細看了我幾眼,我緊緊抿著嘴唇不知該作何表情。他又走回桌邊,我心裡不禁暗暗叫苦,繼續站?
他坐在椅子上,擺了個十分舒服的姿勢,伸手指了屏風後上的一堆書,“前幾日讓他們把書拿出去曬曬,突然一陣大風,那些個奴才們忙著收,笨手笨腳的順序都弄混了,我一直沒讓人重擺,今兒正好你來了,就順道幫我擺上去吧。”我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第一感覺是那一大堆書絕對夠建一個小型圖書館,虧他還說得這麼輕描淡寫,若無其事的。
這個男人是不是特意讓人把書搬下來折磨我?我望著那厚厚高高的幾十摞書發呆,有沒有搞錯,這要怎麼排?按什麼順序啊?總不會是漢語拼音首字母吧?這個懲罰辦法還真是有創意,虧他能想出來……服了服了。
我又看看了那好幾排書架,頭都大了,不會我排了一遍他再那麼撇撇嘴說,重來。唉,也不是沒可能,突然想起以前看那種傳奇野史什麼的雍正因為一個叫什麼錢名世的寫詩稱讚他後來看不順眼的年羹堯,親自寫了塊“名教罪人”的匾讓他掛在大廳裡,讓人監督他不準摘,這不說,他還命好幾百名進士、舉人寫詩來諷刺錢名世,嘿嘿,質量如何他們自己掂量著辦。當時我還樂呢,這人還真是別出心裁,虧他能想得出。現在真是無比無奈,誰說這位爺他什麼性子刻板之類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