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陳應良狗官要讓所有的水手和護船士兵下船,到遠處去休息過夜,換陳狗官麾下計程車兵裝船,把那些泥土裝上了船後,陳狗官還要把船艙全部貼上封條,不許任何人開啟,這樣一來,就是連那些船上的水手和官軍士兵,都不知道他們船上裝的到底是糧食還是泥土,免得他們知道了真相後再遇上東郡公攔截,怕死之下暴露真相。”
“狗官,果然奸詐得厲害。”李密冷笑了一聲,然後說道:“回去告訴李士才,這次我可以相信他是真心悔改了,我在官軍裡的內線也送來訊息,陳應良狗官確實是打算用藍旗船裝糧,用紅旗船裝土,叫他放心等我的好訊息。等我攔下了官軍的糧船,然後馬上親自提兵去攻打官軍大營,到時候你們就在官軍營地見機行事,接應我們殺進官軍營地,事成之後,我兩功並算,給他重賞!”
“多謝魏公,多謝魏公。”張六連連道謝,又小心翼翼的說道:“魏公,官軍盤查嚴密,小人又是奉命出營哨探,如果回去晚了,恐怕……。”
“你去吧。”李密大手一揮,笑道:“快,送張六兄弟出關,再賞他一顆大珍珠。”
張六大一聽大喜,趕緊又千恩萬謝的告辭離去,結果張六被送走後,翟讓和裴仁基等人也頓時的開心大笑起來,然後徐世勣迫不及待的說道:“魏公,東郡公,應該讓我們的水手水兵抓緊時間休息,五更起身登船,然後隨時準備攔截官軍糧隊。”
“為什麼要五更起身登船?”不懂水戰的裴仁基疑惑問道。
“官軍把那些泥土裝上船,得花時間。”徐世勣微笑說道:“官軍僅僅只修建了兩座碼頭,每次只能同時給四條船裝泥土,期間還得拉縴輪換,想把相當五萬多石糧食的泥土全部裝船,怎麼都得花去大半夜時間,再加上清理現場、輪換水手和準備出航,東都船隊酉時左右抵達新碼頭,官軍就算立即著手裝船,怎麼也得忙到明天清晨左右才能做完這些事,從那個位置到虎牢關,最快也得一個多時辰,我們五更起身備戰,無論如何都來得及。”
裴仁基這才明白原因,趕緊抱拳表示受教,李密也微笑說道:“徐兄弟果然精通水戰,不錯,是該讓水軍馬上休息,養足體力以便明天清晨作戰,徐兄弟,你是水戰行家,明天早上可就看你的了!”
徐世勣一口答應,拍著胸口保證一定要全部攔下官軍糧船,翟讓則迫不及待的說道:“明天我親自上船,親自去指揮攔截,官軍那些打著紅旗的糧船,一條都別想跑!”
“哈哈哈哈哈哈!”李密突然放聲狂笑起來,狂笑道:“東郡公,你可還真是一位實誠人啊,攔截官軍的紅旗糧船幹什麼?攔下來也是一堆裝著泥土的草袋,不能吃不能穿有什麼用?要攔,就得攔截那些打著藍旗的糧船!那些真正的官軍糧船!”
“攔截藍旗糧船?”翟讓、徐世勣和裴仁基等人全都傻眼了,全都驚叫道:“魏公,你不是說李士才送來的肯定是假訊息,我們必須得反其道而行之麼?”
“東郡公,這是陳應良奸賊的將計就計再計。”李密大笑說道:“陳應良奸賊派李士才用詐降計,知道李士才的詐降肯定會被我看破,也知道我肯定會將計就計,乘機用李士才刺探糧船真假,然後他就來一個將計就計再計,故意讓李士才送來真訊息,讓我們反其道而行之,去攔截他的假糧船!所以,明天的官軍糧船,打著藍旗的才會是真糧船,打著紅旗的才是假糧船!”
翟讓和裴仁基等人全都張口結舌了,徐世勣也趕緊掐著指頭推算其中邏輯,李密則又拿起了張六剛才送來的書信,指著信上文字笑道:“看到沒有,陳應良奸賊怕我不中計,還故意露出了一個破綻,李士才肚子裡能有多少墨水,怎麼可能寫出工整的筆跡?又怎麼可能寫得出如此文縐縐的語句?所以我剛才看到這道書信時,馬上就斷定,陳應良奸賊是故意讓我看破他的詐降計,讓我反其道而行之,去劫他的紅旗假糧船!”
瞠目結舌了許久,徐世勣終於回過神來,破口大罵道:“好個奸賊!果然奸詐無匹,如果不是魏公高明,我們這一次非得上當不可!”
同樣回過神來的翟讓也同樣破口大罵了,裴仁基則是搖頭嘆息,總算是明白自己在官場上為什麼爭不過陳喪良之餘,裴仁基又惡狠狠說道:“陳應良小賊將計就計再計,我們就來一個將計就計再計又計,明天全力攔截官軍藍旗糧船,餓死他王世充胡狗!”
李密微笑點頭,然後才說道:“諸公,時間不早了,快休息吧,明天早上我們五更起身,一起登上虎牢關東面高地,坐看陳應良奸賊的運糧船隊自投羅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