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長計議。杜如晦還抹著眼淚說道:“陳留守,陛下駕崩,國中無主,眼下最大的事還是擁立新君。江都遙遠,道路阻塞,為陛下報仇之事,也只能是順延其後,還望陳留守以大隋江山為重,分清主次,先率領我等擁立新君,然後再商議如何為陛下報仇。”
陳喪良早就盼著這計劃,哭泣著偷偷去看眾人反應,見在場的大興文武紛紛贊同,紛紛開口附和,陳喪良心中暗喜之下,忍不住又匍匐到了隋煬帝的靈前,嚎啕大哭道:“陛下,你死得好冤啊——!”
與此同時,大興城的內外也已經沉浸在了一片悲傷之中,家家戶戶都掛上了招魂白幡,無論軍民百姓,官員將領,還是宮中男女內侍,全都按照陳喪良的命令要求給隋煬帝戴孝。對此,得以親眼目睹王玄策書信的房玄齡和魏徵等人都悄悄提醒,說王玄策提供的訊息還沒確認,最好不要把事情做得太絕,但陳喪良卻只憑宇文化及四個字就斷定訊息不假,堅持讓全城戴孝,還以關中討捕大使的名譽傳令關中各郡縣,命令他們也為隋煬帝舉喪掛孝。
隋煬帝遇害這個訊息當然也引起了巨大的反響,關中文武官員和軍民百姓在目瞪口呆和難以置信之餘,又全都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就好象是卸下了千鈞重擔一樣,官場民間雖然哭聲不斷,人們臉上的笑容卻在不知不覺間多了許多。
隋煬帝實在是太不得人心了,儘管他登基之後做的每一件大事,無論是修運河、開科舉還是頻繁發動對外戰爭,都是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的事,可是他太過濫用民力,太過忽視普通百姓的負擔和門閥世家的利益,全國上下都在心裡恨透了他。做為穿越者的陳喪良雖然心裡很明白隋煬帝做這些事的重要性,對他的高瞻遠矚和造福萬世也佩服萬分,但心裡還是不願意他繼續當皇帝,不想再給這麼一個時而英明又時而糊塗的皇帝當牛做馬,所以隋煬帝之死,對所有人都是一個解脫,甚至對隋煬帝本人而言也是一種解脫。
隨之而來的當然是擁立新君的問題,不消陳喪良開口,他麾下的一干幫兇走狗就已經徹底忘記了楊侗這個隋煬帝直系皇孫的存在,迫不及待的開始在大興皇族中挑選起了擁立人選,還不用陳喪良吩咐,就專門去挑那些傻的笨的和年紀小的,也很快給陳喪良弄出了兩個人選,一個是之前提到過的楊行基,另一個則是蔡王楊智積的兒子楊道玄——選上他,是因為楊智積害怕自己的兒子太聰明會招來禍患,故意沒給兒子太多教育,造成楊道玄的才智慧力都平庸得十分可憐,所以才被陳喪良麾下的幫兇走狗盯上。
房玄齡、杜如晦、魏徵和袁天罡這四大謀士聯手把人選名單呈報到了陳喪良面前後,又向陳喪良指出了這兩個人選的各自優劣。楊行基的優點是年僅五歲容易操縱,缺點是與隋煬帝的血緣關係太遠;楊道玄的優點是血緣關係與隋煬帝近,又是楊侗的叔輩,把他推出來當傀儡和楊侗有得一拼,缺點則是已經年過二十,怎麼都有一些自主想法,如果再突然開竅的話,事情就很難善後。
仔細看了楊行基和楊道玄的資料,陳喪良笑了,笑著問道:“各位,你們是想幹什麼?大興城裡的皇族雖然不多,但也有幾個才能出眾的皇親國戚,你們挑來選去,怎麼給我選這麼兩個歪瓜裂棗出來?”
房玄齡等人都笑了,但都沒有解釋原因,陳喪良當然也不會蠢到去追問這麼做的原因,只是把名單資料暫時放下,搖頭說道:“這事不急,可以容後商議,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另外一件事。”
“屈突通!”房玄齡立即補充道。
“不錯,屈突通!”陳喪良點頭,冷笑說道:“王玄策在書信裡說得很清楚,李密小兒為了害我,竟然向越王殿下獻計,讓屈突通出面詐我去河東與李世民決戰,然後乘機在戰場上突然倒戈,幫著李二郎要我的命。現在他已經開始動手了,藉口李二郎的主力集中在汾陰,誘我前去發起決戰,我也差點上當,這說明他已經和李二郎在暗中締結了盟約,也站在越王殿下那邊,把我視為叛逆,一天不解決他這個問題,我們的永豐倉命根子就一天不得安寧。”
杜如晦和魏徵等人紛紛點頭了,然後魏徵建議道:“留守,出兵吧,用武力解決屈突通這個問題,他勾結李二郎企圖害你,我們師出有名,討伐他名正言順。”
“武力解決當然是個辦法。”陳喪良沉吟說道:“不過我覺得不到最後關頭,最好還是不要這麼做,屈突通是兩朝老臣,在軍中和民間都頗有威信,我們剛收到陛下駕崩的訊息,馬上就把矛頭對準他,難免會落人口實,背上不義罵名。”
“可屈突通勾結李二郎害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