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跟著祁王走。
婭楠跟在後面。
一路上行,到處是枯枝殘葉,走得十分不易。
孤山過於荒廢,連個炎炎夏日中的蟬嚀聲都沒有,可見荒廢了很多年了。
走了一會兒,祁王鬆開了她的手。
上前彎腰在地上收拾起枯草來,十分小心,生怕弄碎了一般。後面的婭楠也上前幫忙,同樣小心謹慎。
沒多久,被他們清理出來的那一片靜地上,一塊寒顫至極又孤獨冷冽的舊木板子,映入齊清兒的眼簾。
第一反應,誰的墓碑?
再一想,如何麼有字跡?
挪了挪腳,這和祁王有什麼關係?
一連串的問題讓齊清兒有了個大概,那墓碑是廢后煬氏煬易桀的。
整理完殘枝碎葉的祁王直起身子,他迅速看了齊清兒一眼,她臉上的表情再清楚不過,便也打消了解釋的念頭,淡淡道:“一塊私立的牌位,能有個念想。”
說著徑自開啟主持給的那個袋子,裡面全是乾的黍稷梗。
齊清兒徹底明白過來,緩緩走到祁王身後,在他後背上拍了拍,然後徑直跪在了婭楠身邊。
祁王擦亮了火石,一點一點將黍稷梗點燃。
渺渺騰起的青煙讓齊清兒眼前逐漸模糊。
當年寵冠後宮,權傾後宮的她,如今蕭條成這般模樣。
她扭頭看向祁王,他埋著頭,細細的撥動著黍稷梗,面頰是清冷無色的,眼眶卻是通紅的。
三人沒有言語,各自祭拜。
臨了祁王道:“清兒,你放心,我母親的牌位和齊府忠魂的牌位一定會被奉進廟堂,你我也不用再這般躲躲藏藏的出來祭奠。”
聞言,齊清兒突然明白了在白雲廟的時候,他見到皋璟雯時微不可藏的滿臉抗拒,原來是因為他不願讓任何旁人知道他給他的母親在這荒郊野外私立牌位。
皋璟雯那張大嘴巴,指不定傳出去惹來無窮禍事。
齊清兒嗓子裡哽咽了一下,“你的話,我信。”
……
從孤山下來的時候已經是近黃昏了。
齊清兒望了望一直靜等在馬車邊的竹婉,轉身對祁王,道:“還是各自回府吧,不要叫人瞧見的好。”
下山後的祁王興致稍好一些,臉也不那麼陰鬱,道:“回去找璟雯嗎?我們離開了兩個時辰,她這會兒子還不知道和劍楓跑到哪裡去了,回去了也說不定。你就坐我的馬車吧,找個人少的,離你府近的地兒,讓你下來便是了。”
他這麼說著已經將手抬到齊清兒跟前,意思是上車。
齊清兒不再推辭,心想若是皋璟雯不在白雲廟,難道她要從那裡走回不成,還是乖乖的上了馬車。
一路沒說什麼話。
她甚至有些如坐針氈。
面前靜謐的婭楠,她不知道要拿什麼樣的態度去和她相處,十五年深居冷宮的人,比她自己的悲慘人生好不到哪裡去。
說實在的,這馬車中的三個人背景都好不到哪裡去。
全系在十六年前的舊案上面。
舊案不翻,他們餘下的這一輩子都難昂首挺胸。
馬車在一條僻靜的巷子中停靠。
祁王先下了馬車,竹婉隨後。然後是齊清兒,她小心的搭著祁王的手,還不動聲色地向四周睃了一眼,總有種是在做賊的感覺。
婭楠呆在馬車沒有出來。
她的臉在外面露不得,這是祁王對她的囑咐,小小年紀的她將祁王的話銘記在心,處處都很小心。
斜陽下祁王輕柔地撫了撫齊清兒耳邊的碎髮,眸中柔情如春雨綿延,似乎只要一個不小心就會陷進他的眸子裡。
“回去吧,最近京城中雖然看上去風平浪靜,但隨時隨地都有可能發生不測,還是早些回去吧!”齊清兒取下祁王的手,平穩著聲音道。
祁王不願放手,復將她的手握在了手心。
這時巷子的牆角卻傳來一陣輕盈的腳步聲,眾人扭頭看去,斜陽中是楊柳完美的身軀,拖著長長的斜陰,百媚妖嬈,美得讓人動容。
齊清兒下意識的想要收回手,祁王卻握得更緊。
楊柳上前,福禮淺笑道:“在西街的時候看到祁王殿下的馬車拐進了一條深巷,以為是走錯了方向,所以跟過來看看。。。。。。”她說著稍掩了一下鼻翼,“原來送姐姐的。。。。。。”
這話說得不緊不慢,不冷不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