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難周國,周國也不會長存,終是要滅亡的。”
齊清兒默然聽著。
耳膜裡嗡嗡作響。
她的父親當年拿下整個周國,可謂是大功一樁,連皋帝都親自出城迎接回城的父親。
沒想到,世事弄人。
父親舉刀揮下了周國,現在卻要她的命來償還。
難以想象,如果虞妃知道現在躺在床上的嬅雨就是齊清兒,會作何感想。也許掐死她的心都有吧!”
虞妃突然大喊一聲,“你胡說!”說著就起身往坐在床邊的惠妃跑去,被幾個房內的婢女攔截下來。
她掙扎道:“你身體裡不配留著我們蘇氏一族的鮮血!”(當年周國的凌宇帝,姓氏為蘇。虞妃和惠妃亦凌宇帝之幼帝蘇沐的女兒)
惠妃不再看她。
齊清兒模糊的視線中能看到惠妃眼角晶瑩的淚。
這時張公公滿臉肅然的進來傳話,道:“虞妃蘇氏,養心殿,陛下有請!”
虞妃詭異的嫣然一笑,抬手顫抖地甩開攙扶著她的婢女,又撫摸著自己披肩而下的三千青絲,理了理被扯亂的衣襟,柔聲道:“本宮累了,改日再去養心殿侍奉吧!還請張公公……”
然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張公公帶來的幾個太監強行拖出了永延宮。
虞妃一路掙扎,一路哭喊,可深夜黑空,誰也聽不見她的叫聲。
虞妃無德,謀毒公主,無視宮規,惡貫滿盈,故褫奪妃位,貶為才人,入掖幽庭為奴,無召不得出庭。
虞妃不願領旨,哭天求地,最後直接被強行按壓帶進了掖幽庭。
當晚如繪宮就人去樓空,宮內所有的奴才都被髮配到了浣衣局受苦力。真是一朝主子落難,連同侍奉者也落不得什麼好的下場。
大年初六這天深夜,宮中好一陣鬧騰。
各嬪妃宮中也都燈火通明到深夜,大體都知道了虞妃欲毒害純淨公主一事,還有就是陛下親臨永延宮為瞧嬅雨這樣一個庶民。
有人一夜落難,卻有人一夜成名。
太醫華馱因查案有功,被提為太醫院首領御醫,從今天起就不是太醫華馱而是御醫華馱了。
紛紛擾擾,來得快去得也快。
齊清兒這邊終在漫長的疼痛當中徹底地失去了意識。
等她醒來的時候,已經回到了純淨公主府上,在她所熟悉的暖閣當中。
當她睜開眼睛的時候,真的覺得已經睡了一世。
沒想到還能再醒過來。
竹婉聽到暖榻上有了挪動的聲響,連忙打了垂簾,湊到齊清兒床榻前,道:“姑娘可算是醒了。感覺如何了?渴嗎?想不想吃些東西?”
齊清兒揉著腦袋,不解道:“我這樣暈過去多久了?我體內的毒。。。。。。”
竹婉扭過臉去,掩去悲傷,復又換了平靜的面容轉過臉來道:“姑娘睡了近一天了。。。。。。”
有些話竹婉不願說,齊清兒追問道:“我體內的毒呢?”
“御醫華馱在您睡著的時候給您灌下去不少藥,但這些藥都只能暫時留住您的氣血……您體內的毒。。。。。。還在。。。。。。”竹婉不願說,但還是說了。
齊清兒瞟了一眼不遠處的蠟臺,只覺明晃晃地刺眼睛。
她沉了沉氣,道:“華馱怎麼說,我還能活多久?”
竹婉是個不怎麼會有明顯神態的人,此時也忍不住垂淚,“姑娘想吃些什麼,婢女這就讓小廚房去做。睡了這樣久,姑娘一定餓了。”
她不回答,齊清兒多少也能猜得出來。
啼血之毒,服下後六天發作,然後咳血到氣血怠盡而死。
以她這樣的情況,估計也就再撐個四五天吧!
齊清兒往前附了附身,竹婉連忙將其扶起,又在齊清兒的後腰處塞了個抱枕。
齊清兒平靜地忘了竹婉一眼,道:“你不說我也知道,左不過也就這幾天了。”
“姑娘不得胡說,御醫華馱那邊還在想辦法呢!”竹婉將手按在齊清兒冰涼的手臂上。
齊清兒淺白的雙唇拉出一個久違的笑,“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說著視線往暖閣中看了看。
一個竹色青衫的人影映了齊清兒的眼簾。
皋璟雯就這樣趴在案几上睡著了,看樣子當是從回到公主府之後就沒有離開過齊清兒的暖閣。
看到這樣的公主,齊清兒心中升起一股暖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