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她已經將行意拳全部學完了,正在跟南宮羽對打,將拳法融會貫通,同時掌握應敵的技巧。
韓夜站在一旁看他們對練,驚喜地發現黎黎的身手很靈活,雖然應對不是很自如,時常不知該用什麼招式接招才好,但她才開始習武幾天而已,這樣的成就已是不小,心中本來有的一點點擔心也化為烏有,看來過四個月打敗小師弟應該沒問題。
待打完收功,黎雨馨連汗都還不及擦,立即撲到韓夜懷裡,興奮地道:“夜,是你自己跑出來的還是你家放你出來的?”
韓夜摟緊她,用衣袖幫她擦了擦額角的汗水,“你怎麼知道我來啦?”
黎雨馨一指屋頂急得亂竄的團團,“這色狗告訴我的。它突然急成這樣,必定是來了美男子,而又有誰會比我的夜俊美呢?”
韓夜瞅了眼衝他賣乖的團團,眼露笑意:“幹嘛把它放到屋頂上?”邊說邊攬著黎黎進屋,她才剛出了汗,被北風一吹容易著涼。
“那還不是因為它太色,老是想往羽的懷裡鑽,嚴重打擾我們練功。”
那天他們剛到家時,團團老遠就衝了過來,跑到近前一蹦,撲入鏡幻塵的懷中,害黎雨馨伸出去的兩隻手,只得尷尬地收回。自從鏡幻塵來後,團團就特別愛粘他,因為這個痞子總是弄得自己香噴噴的,特投團團所好。前天鏡幻塵就返京了,這兩天也沒來,估計是被這些天積壓的公務給拖住了。這色狗又開始粘南宮羽,只要羽一出現就撒歡似的猛撲,這個朝三暮四的傢伙!為了不讓它打擾自己練功,一開始將它關在屋中,它卻發脾氣,打破了兩個古董花瓶,黎雨馨只好請羽將它送到屋頂上去,練完功後再接下來。
回到屋內,文清竹清立即奉上熱茶,用鐵鉗將盆中的黑炭挑動一下,讓火燒得更旺些。雖然剛到十月中旬,但已下過兩場小雪了,氣溫一下子低了許多。黎雨馨窩在韓夜懷裡,撒嬌地捏住他的下巴:“你還沒告訴我,你是怎麼出來的。”
“我娘讓我出來的,她答應與你多親近親近,一會兒我們到客棧去用午飯吧。”
“啊?要見你娘啊?那我得好好打扮打扮。文清,馬上備熱水,我要沐浴。”黎雨馨吩咐完,又轉頭向韓夜邀賞,“對了,夜,你剛才看我打得怎麼樣?行意拳我只學了兩天半,羽說禁衛都要學一兩個月的。”
韓夜讚美道:“很好!”
黎雨馨不滿意,“就兩個字?”
抱著團團進門的南宮羽笑道:“夜,你怎麼不多誇誇,最好將黎黎誇成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絕世高手。”
“我哪有這意思,”黎雨馨被他取笑得不大好意思,“明明是你說我學得比禁衛都快的呀。”
“夜每天能說幾個字,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逼他誇你,他只能翻本書照讀啦。”
韓夜眼帶笑意地瞪南宮羽一眼,伸手摸摸團團蓬鬆的長毛,黎雨馨這才發現這色狗居然爬到夜的懷裡,跟她擠位置,氣得大叫:“羽,你帶團團出去啊,別讓這色狗打擾我們。”
南宮羽笑道:“好。”抱過團團走了出去,反手帶上房門。
文清和竹清各提了兩桶水穿過後院,往竹風居去,這幾天黎雨馨練功常常一身大汗,廚房時刻都準備著熱火,只等小姐吩咐。
文清瞧見南宮羽抱著團團,坐在涼亭的石凳上,背靠亭柱不知在想些什麼。文清從未見微笑從南宮羽的臉上卸下來過,今天卻不知為何微蹙著眉頭,眼睛沒有焦距地看著地面。本來他是不敢過問南宮羽的事,可是那天玉泉散人說小姐受過內傷的時候他也在場,他怕是小姐的身體有何不妥。於是放下水桶,走進涼亭向南宮羽施了一禮,輕聲問:“南宮公子,您為何發愁啊?是與小姐有關的嗎?”
南宮羽瞧他一眼,淡淡一笑道:“不是,只是想些別的事。我到街上走走,你替我向你家小姐和韓公子說一聲,中午我就不跟他們一起回客棧了。”說罷,把團團交給文清,整整衣衫,邁著瀟灑的步伐走了出去。
南宮羽漫無目的地從東正街逛到西正街,又從西正街逛回東正街,卻始終無法消散心中的鬱結,瞧瞧天色已近晌午,便信步踱入街邊的一家茶樓,要了個清靜的包間,坐定後才發現,這是自己與夜來過的包間。
隨意地點了幾樣小二推薦的菜色,南宮羽坐在窗邊將目光轉向樓下的街道,記得第一次見到黎黎也是在這裡,當時她戴著面紗,自己從上而下看不清她的容顏。
想到這,南宮羽一怔,不知自己怎麼又想起了黎黎,也不知今天到底為何如此鬱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