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秀才嗜賭如命,以前便是因為這個原因被休的,被迫賣了兒子還債,這十來年因為沒錢,算是收斂了。現在文清當了掌櫃,又有了客棧一半的股權,每月分的銀子,比原來他們一家一年賺的都多幾倍,錢一多,文秀才的老毛病便犯了。
這天,因為賭輸了本,文秀才被人扣在賭場,文清急忙拿了銀子去贖人。到了後才知道,他拿的這五十兩銀子,根本就不夠,文老爹一共輸了三百多兩。
文清的臉當時便白了,客棧每月也只能分個七八十兩的紅,幾乎每月都被爹爹輸光了,他現在根本沒這麼多的銀子。風宛然二話不說,啪地丟下幾張銀票,提著未來公公便回了客棧。
文清著急地跟在身後,不住地數落父親,文老爹其實是懂理之人,就是忍不住這個賭興,當下被兒子說得頭都抬不起來,不斷髮誓說再也不賭了。
風宛然撇撇嘴道:“你說的話我不信,你自己數數,你這是第幾回發誓了?”
文老爹有點惱羞成怒地道:“你又不是我家的人,我與我兒子說話,要你插什麼嘴?”
這話是風宛然最不愛聽的,踩這位大小姐的底線,可不是件好玩的事。她二話不說,飛速地衝進文清的小院,將文老爹扔到地上,啪地揮出長鞭,惡狠狠地道:“你敢再說一遍?他人都是我的了,你敢說我跟你們沒關係?”
文老爹氣得發抖,怒喝道:“不許你作賤清兒。”
“狗屁!”風二小姐立即不雅地吼回去,“作賤清兒的人是你!要不是你好賭,他會賣身為奴,低人一等?”
文老爹當場沒了氣勢,惱羞成怒地低聲對兒子道:“清兒,爹爹不許你嫁給這個刁蠻的女人。”
這話風宛然更不愛聽,她前幾個月還特意跑回平陽,告知母親,自己打算嫁給文清,為這還與母親吵了一架。她大小姐丟下一句話,不管身後母親的臉變成何種顏色,便又回到了碧都。風莊主氣得斷了她的經濟來源,想逼她回來,但架不住長女人前勸著,人後支援,硬是沒能攔住她。
可是,就算她打算嫁給文清,陪他住在碧都了,文清依舊不同意,堅定地搖頭道:“宛然,你這麼好的人材,怎麼能嫁給我呢?我不配的。”
就是這句不配,讓她在碧都枯住了好幾個月。
如今文老爹既然提起,她也不打算隱藏自己的怒氣了,一鞭子抽向文老爹,長鞭啪地將他身邊不過半尺開外的四方桌抽成了兩半。
文老爹一直在混跡在市井中,沒見過什麼大市面,當即嚇得渾身發抖。
文清不忍地懇求道:“宛然,你有什麼怒氣便衝我來好了。”
風宛然怒瞪他一眼,“你又不賭錢,我衝你發什麼脾氣!你還想幫著他嗎?”長鞭一指瑟瑟發抖的文老爹,“前幾個月他輸幾十兩,今天輸了三百多兩,這銀子你打算找誰要?找黎雨馨?她還了你自由,還送了你一半的客棧,你還有臉去麻煩她嗎?或者你打算挪用客棧的公款?”
“不……我不會。”
“不會就好。”風宛然用小下巴指了指門邊,示意他出去,“你老爹交給我來管教,你幹你自己的事去。”
文老爹被她兇狠的眼神嚇到,忙哀求兒子,“清兒,爹爹再也不會賭了,你別讓這個瘋丫頭管爹爹呀。”
文清猶豫了片刻,聽話地退了出去,反手將門帶關。
文老爹徹底絕望,哆嗦著看向凶神惡煞般的風宛然,哀求道:“風姑娘,老夫以後絕不再賭了。”
風宛然一挑柳葉眉,“我不信。”
“那……那要怎樣你才信?”
風宛然想了想道:“這樣吧,反正客棧的生意好,我聽清兒說,他還打算招夥計,你便在客棧做夥計,等你什麼時候賺夠了今天輸出去的銀子,我就相信你,別忘了,這銀子是我幫你出的。”
“啊?”文老爹聞言差一點暈厥,三百多兩銀子,當夥計得多少輩子才還得起啊?
風宛然又瞪了他一眼,文老爹立即點頭如小雞啄米。自此之後,文老爹便當起了客棧的夥計,整天在客棧內忙碌,想去賭都沒時間。風宛然向文清邀功道:“怎麼樣?只有我才能降住你爹爹,你打算什麼時候娶我過門啊?”
文清羞澀地扭過臉去,“這事,過陣子再說吧。”
這一陣子,就是一年多。
黎女侯爺的豪華大馬車停在奇緣客棧門口,黎雨馨與夜一人手抱一個玉雪可愛的寶寶下了車。
蹋進客棧便見到風宛然閒得發膩地坐在大堂裡,黎雨馨鄙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