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雨馨忍不住問道:“你哥許仁耀呢?他怎麼樣?”
許仁青瞧了她許久,才輕輕地道:“黎大人……求您別說出去,其實他……也在軍中,他是伙伕。”他相信黎雨馨的為人,但怕她告訴她的鏡相公,然後來個秉公執法。
黎雨馨的眼睛瞪得如銅鈴一般大,她幾乎隔天便到伙房瞧瞧,居然都沒發現許仁耀,明天一定要仔細地看看。見許仁青一臉緊張不安地瞧著自己,忙安慰他道:“你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不會告訴塵。”她家小塵塵是個公事公辦的人,但她並不喜歡這個世界上的很多法律,這點分寸,她還是知道拿捏的。
許仁青終於放下心來,輕輕告訴她自己的遭遇,他現在已經正式更名為除青,哥哥叫除耀,他們本來想躲起來過平凡的生活,卻被徵兵到了軍隊。
許家因牽涉五皇女的帝位之爭,又被抓到了與皇女勾結的真憑實據,理應滿門抄斬,所謂滿門,即包括所有姓許的直系親屬。但女皇為了保全許仁奕的性命,故作大方地免了家主兄弟姐妹的死罪,改為流放或苦役,只處斬家主一家,許仁耀、許仁青作為家主的兒子,當然也在處斬之列。許仁青被抓時,正在刑部上值,突然被宗正寺的衛隊投入監獄,他不禁苦笑,自己從小便沒得過母親的溫情,也沒享過兄友弟恭的樂趣,現在居然要為了母親和兄長犯的錯,而身首異處。
而憑著美貌得免一死的許仁奕,被迫從了新女皇,日日恩寵卻不開心,唯一的好處是能活著,心情不佳時,還能在御花園四處走走。新女皇繼位後的第二天,許仁奕便在御花園中見到端容長公主君飛燕。
君飛燕是禁衛首領一事,只有禁衛中的十幾名長官和女皇知曉。按正常的程式,應當是前任女皇在傳位時,將她介紹給下任女皇,但文帝走得太急,君飛燕便主動來向新女皇說明。
許仁奕因為在皇宮多年,又十分得寵,也知道她的身份。這時見到她,忙走過去,說有要事需借一步說話,到了僻靜處,立即向她跪下,求她救救自己的兄長和弟弟,“他們與五皇女一事絕無干系,求您發發慈悲救救他們吧。”
君飛燕原本對許仁奕沒什麼感覺,認為他不地是位君侍而已,談不上好壞,但女皇為他開脫的事,她是知道的,心中難免會有些猜測和鄙視。這時見他為自己的兄弟求情,便她生出了幾分好感,當時沒理會他的要求,不置可否地走了。擎原本是名出色的禁衛官,君飛燕之所以向刑部推薦他,也是為了他的前途著想,禁衛的身份不能公開,再多的成就,世人也無法知曉。現在想想,如果他還留在禁衛,便能逃過一劫,因為禁衛算是跳出三界外了,只算是女皇的人。
回到府中後,君飛燕便立即調來心腹人手,悄悄安排了一番,在處斬當天,以李代桃僵之計,將許仁青兄弟兩換了出來。這事她誰也沒告訴,連羽都不知情,還以為擎已經死了,心中曾難過了好些天。
黎雨馨聽完後,便安慰他道:“你現在是編在侍衛營吧?那你該幹什麼幹什麼,塵不一定認識你,而羽,我想他知道後也不會說的,你只管放心。”
除青感激地笑著點頭,黎雨馨也沒了巡營的心思,便加帳篷休息。
碧都篇 第一百四十四章 落難王爺
回到帳篷內,鏡幻塵笑著問黎雨馨:“主帥大人親自巡警,軍士們有沒有感動得痛哭流涕?”
黎雨馨妖媚地飛他一個媚眼,張口唱道:“我是一條小青龍,我有許多小秘密,我有許多的秘密,我就不告訴你,就不告訴你……”
羽、夜和臻笑得東倒西歪,鏡幻塵恨得牙齦癢,撲過去將她壓在地毯上,一陣狼吻,癢得黎雨馨不住驚喘,小臉憋得通紅,直到夜看不過去,一手將鏡幻塵提起,才解救了黎雨馨,她忙退到羽的懷裡,控訴自己遭到小塵塵的虐待。
門外傳來一串腳步聲響,有士兵輕聲問道:“稟主帥,熱水提來了。”
黎雨馨忙道:“拿進來吧,辛苦了。”
兩名士兵每人手提兩桶熱水進了營帳,將三桶熱水注入浴桶中,留下一桶,便施禮退了出去。
主師的帳蓬很大,分類內外兩層,內層鋪有地毯,可供沐浴、休息、睡眠使用,靠門的是外層,沒鋪地毯,只有防水的油布,擺放了案幾、蒲團,是召見下屬、召開會議、坐鎮指揮的大本營。
黎雨馨每天都要沐浴,這是在現代就養成的習慣,現在行軍走的都是城鎮外的官道,每次紮營後,有人專程去取井水過來開伙、熱水、沐浴還不成問題。再往前八百里,便靠近了西域,那裡是一望無垠的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