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步跨出去,頓時置身於冰雪世界之中,向遠處眺望,盡覽整個幽都山的景色。
這個只有二十幾平米的平臺便是幽都山最高的地方,也是整座山靈氣最濃郁的地方。
據說這裡曽存放過一本無所不知的天書。
為保護天書,幽都山歷代主人們在這天台外結有強大的結界,外面的風雪都無法飄到這天台上,就像在半空中加了一個玻璃罩子一樣。
可四百年前天書還是被人盜走了,具體原因已無法知道。
自天書被盜後,這裡便空了下來再無人問津。而結界卻還是一直有的。
我默默走到平臺的右側的邊緣,本是一片荒蕪的崖邊此時已經長出了一棵不足五寸的小樹苗。
這棵樹苗通體晶瑩狀似水晶,小小的銀色葉片像是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微微晃動起來。
我將左手藏在身後,蹲下。右手輕輕撫摸著搖晃的樹葉:“燻池,燻池……”
葉片停住晃動,樹枝微微向我身前靠攏,似乎感覺到了我有些不對勁,在向我詢問著。
我拉扯著嘴角,努力壓抑著心裡的空虛和惶恐:“她醒了,我得走了……我是來道別的。”
樹枝頓住。
“你還這麼小,我走了誰來照顧你呢?要是有人知道了你還在,把壞主意打到你身上怎麼辦?他們要是把你連根拔起怎麼辦?要是這破結界哪天消失了,這狂風暴雪你又如何受得住?更甚者,要是哪天蒼霄知道了你的存在……”
銀色的樹葉覆在我蒼白的手背上,一下一下努力地拍著,不厭其煩的安慰著我,就像曾經那個空桑山上溫潤如玉的男子。
我慢慢平靜下來,自嘲道:“也對,子檀已經醒了,蒼霄要你也沒用,這結界是歷代幽都山之主結的,再不濟也不會被風雪給刮破,你的原身早已在空桑被付之一炬,連蒼霄這樣掘地三尺地找都找不到,那些人又怎會知道你在這裡呢?”
是啊,誰又想得到呢?蒼霄滿天下尋找的擁有極強大力量的至純之心竟被我埋在了幽都山頂上。
他不僅重生了,還吸收了山頂靈氣演化成樹,再修行幾百年就可以修得真身了。
事到如今,我在這個世界上真的一點用也沒有了!
誰也不再需要我。
連想被利用,也沒有價值了。
我抽回右手,言語中藏不住的落寞和諷刺:“燻池,我得快點去報信了。要不然耽誤了蒼霄大人見最心愛的人,這罪我可頂不起。”站起身,腦袋因為缺血有片刻的眩暈,“再見,雖然不大可能……”
應該說後會無期吧……
但看著顫動著卻一絲一毫都無法移動的小樹苗,這“後會無期”四字在我嘴邊一轉,終還是嚥了下去。
理了理衣袍,我狠下心腸,走出白門。
身後彷彿有一個男子輕聲長嘆,溫柔而無奈的喚著我的名字:“若一,何苦……”
作者有話要說:改口口……
3
3、醉一夢3 。。。
靜立在洞外的寒玉鍾前。
寒玉鐘響,九州遍曉。
不知道為什麼蒼霄要把這樣的東西放在洞口。好像要在第一時間急不可待的向全世界宣佈子檀醒了一樣。
但現在,我已沒有精力去思考蒼霄為什麼要這麼做了。
我猶豫。敲,就必須馬上走。因為我不認為自己能冷眼接受他們的恩 愛。不敲,呵,那又能瞞幾時呢?
深呼吸,我取出嵌在石壁裡的玉錘。突然無厘頭的冒出句話:“如果非走不可,我一定要把這玉錘給汙了。”說完咧嘴笑了。
“我勸你還是不要抱這樣的希望比較好。”
我詫然的轉身,不由失聲驚叫:“是你!”然後猛的一陣頭暈。是她,送我來這個世界的女巫。
女巫白了我一眼,然後揶揄道:“是我,感謝你還這麼記著我。哦,也是,每天晚上釘我的小人百八十遍,想忘了我也不容易。不過你那種對我來說低劣得幾乎一點力量也沒有的咒術已經被我全反在你身上。相信作為普通人的你應該也過活得不容易。”
我嘴角抽了抽,我這過活得豈是不容易。
懶得和她爭吵什麼。我說:“你就這樣大搖大擺的站在幽都山的禁地,不怕有妖怪吃了你?”
“他們看不到我。”女巫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你這是做什麼?”
我輕輕閉上眼,聲音是意料之外的疲憊:“敲鐘,然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