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管自己渾身髒兮兮的就往莫默身上蹭。歡喜的叫著:“爹爹,爹爹來陪尋尋玩麼?”
莫默蹲□子,替他擦了擦臉上的汙漬,道:“說了好多次,別在這裡叫我爹爹,叫孃親,知道不?”
小孩不高興的嘟嘴:“明明若一才是孃親。”
莫默捏著他的鼻子不放:“叫孃親。”
“唔……好吧,孃親……”莫默把尋尋往自己懷裡攬了攬,又拉住他的小手,將他手中的泥仔仔細細的擦乾淨。一邊擦一邊問倒:“你可喜歡季子軒?”
“喜歡。”
尋尋答得如此堅定倒讓莫默愣了愣:“為什麼?”
“尋尋讀不出軒軒的心裡在想什麼,可是,軒軒對我笑,他笑我就很開心,唔……有好幾次我也看見他對著爹爹笑,他笑得好看,比燻池叔叔還要好看。”
“因為他臉上沒有燻池的疤。”莫默聽見尋尋如此誇獎季子軒,心中不由醋了醋,沒好氣道,“我到覺得你燻池叔叔笑起來更有味道一些。”
尋尋急了:“沒有,燻池叔叔好看,軒軒更好看,軒軒好看!”
完了完了,這才幾天就被收買得這麼完全了!莫默在心裡想著,他是你親爹。你老子比你厲害幾千倍,你這小狐狸哪裡鬥得過老狐狸!他笑得好看……老孃還不知道他笑得好看麼?正是因為他笑得太過好看所以才有了你這坑爹貨的存在……
莫默沉默的替尋尋把雙手擦乾淨了,捧在手心裡護著。輕聲問道:“如果要你一直待在他身邊,你幹不幹?”
尋尋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有爹爹麼?”
“沒有。”
“那不幹。”
莫默神色總算是緩和了下來,沒再說話。
放任尋尋在外面玩耍,她獨自回了屋。倚著門站了一會兒,她撩起寬大的衣袖。那青色的痕跡已沿著脈絡爬上了胳膊,顏色由最初的青色變成了而今的紫色,在蒼白的手臂上突顯得越發嚇人。
回去,不回去……
莫默,已經沒時間讓你猶豫了。
而現在同樣被難住的又何止莫默一人。
自海外回到九州後,若一但凡入睡,必夢到那個被釘死在牆上的男子。夜夜如此,而且越靠近九州,夢中的畫面便越發清晰。恍如身臨其境。待到他們終於踏上九州大陸的土地之後若一更是在白天也能出現幻覺,就像是夢中那人向若一發出了越來越多的求救訊號。催命符一般,讓人不得安寧。
連著幾日沒能睡著覺,又幻覺連連,再加上蒼霄的事情讓若一顯得有些神經衰弱的暴躁。
又是一個被惡夢驚醒的清晨,若一隻覺自己的腦子都要被夢中那人淒厲的呼救撕裂了。她抓了地上的一把草,狠狠扔了出去,藉此來發洩胸中的鬱悶。
燻池大清早不知跑到哪裡去轉了一圈,此時正好披著一身露水自遠處走回來。看見若一浮躁的模樣,不由搖頭道:“心浮氣躁對修行沒有好處。”
若一捂著腦袋虛弱道:“修行……隨便怎麼樣都好,現在只要能讓我好好睡個覺,要我修得和蒼霄一樣成神我都願意。”
燻池失笑。
若一定著兩塊黑眼圈問:“燻池,你怎麼起得比我還早,你這一身露水去哪裡沾的?”
燻池但笑不語。
“又裝高深。”若一撅嘴,也沒有再追究下去,“現在醒了也不想再睡,咱們收拾收拾上路吧,今日腳程趕快一點,應該可以在下午的時候到幽都。到時候見了蒼霄……燻池你幫我摁著他,我狠狠揍他一頓,定把他揍得變了臉色不可。”
燻池搖頭淺笑:“他已飛昇為神,又豈是我能壓制得住的。”
若一奇怪:“你不是上古神明之心麼?身負上古神力,自然能壓制住他。”
燻池唇邊的弧度不變,然而眼瞼卻垂了半分下去:“不過是一顆心罷了。並非完整之物。這麼多年時間的磨礪早已將它消耗得差不多了,若論神力,若一你身體中隱藏的力量,怕是比我更強上三分才是。”
說到這個,若一突然想起了一個問題:“燻池,三年前你便說有喚醒我身體力這奇怪力量的方法,可是到現在為止你都是在教我如何循序漸進的把力量引誘出來。然而,我瞅著如今這形勢,咱們已經沒有時間這樣慢慢磨蹭了。”
燻池聽了這話,默了一瞬,道:“興許隔幾日吧,應當是幾日之後,我便會教你了。”他走進若一的身邊拍了拍她的額頭,澄澈的眼眸中全是暖暖的疼惜,“好好珍惜。”
燻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