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盧科昂基臉上全都是慌亂的神色。
盧科昂基看了看楚思南身後的人群,猶豫了一下,然後湊上來,在他的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
“你說什麼?!”楚思南驟然一驚,直覺性的脫口說道,“能確定嗎?”
盧科昂基點點頭,然後又聳了聳肩,一幅無奈的樣子。
“那別人呢,莫巴圖科夫呢?讓他來。”楚思南想了想,然後小聲說道。莫巴圖科夫是第五十師的繼任軍事委員,是在楚思南處決了烏拉克諾夫之後,剛剛提拔上來的。
“怎麼啦?”扎波羅熱茨顯然也察覺到了什麼,他靠過來小聲問道。
楚思南湊到他的耳邊,低聲細語了幾句,將盧科昂基帶回來的訊息轉告了他。
“莫巴圖科夫同志受了傷,他的胳膊被炸斷了,如果讓他……”盧科昂基猶豫著說道。
“有沒有傷無關緊要,主要是他的神智是否還清晰,”扎波羅熱茨打斷盧科昂基的話,小聲說道,“如果神智還清晰的話,那就讓他來接替巴列克揚的工作,我考慮,也許他的傷能夠起到更好的效果,那能在更大的程度上,彰顯我們軍人的英雄主義色彩。”
楚思南點點頭,他顯然是贊同了扎波羅熱茨的話。
“這樣吧,”楚思南對盧科昂基說道,“你先留在這裡,最好能帶著那些記者四處看一看,儘量拖延一下時間。”
“扎波羅熱茨同志,”扭過頭來,楚思南又對扎波羅熱茨說道,“你先跟我去看看前面的情況,這件事情非同尋常,我們必須保證不能出任何岔子。”
扎波羅熱茨無聲的點了點頭,他贊同了楚思南的提議。
在扎波羅熱茨的陪同下,楚思南沒有用多長時間,就來到了五十師位於城西位置的指揮部。這一路行來,他們看到無數的傷員,正在陸續的向城東方向轉移,而夾雜在其中的,還有收斂屍體的斂屍隊的車隊。
這種場面的出現,讓楚思南極不滿意,早在昨天,別洛耶湖區方面軍指揮部就已經下達了命令,讓布多戈希及其鄰近郊區的部隊,在最短的時間內收拾殘局,以便迎接記者們的採訪。可是直到現在,這裡的局面還沒有收拾利索,萬一那些來自國外的記者們胡亂的拍上一些照片,並從中引出一些亂子來,那殘局要如何去收拾?自己又怎麼去和統帥部方面交待?
五十師的指揮部,設立在一個原本由地下室開闢出來的地下掩體中,從外表上看,這裡也受到了炮擊的毀壞,整個指揮部的外圍部分,有很多地方已經被炸塌了。
在兩名衛兵的指引下,楚思南和扎波羅熱茨來到了一個儲存尚為完好的房間門口,還沒進門,他們就聽到房間裡傳出來一陣兒歇斯底里般的哭喊聲。
“上帝啊!”那哭喊聲是屬於巴列克揚的,正如盧科昂基剛才所彙報的,這位剛剛接任第五十師師長不到二十天的可憐人,如今已經徹底的發瘋了。四面德軍的圍攻,自己友軍炮火的無差別轟炸,再加上烏拉克諾夫之死所帶來巨大心理壓力,直接摧垮了這位蘇軍上校的神經。
“我們被出賣了,奉偉大的蘇維埃之名,我們已經沒有生路了,投向吧,大家都投向吧,現在只有投向才是我們唯一的生路了。”
近乎是聲嘶力竭的哭喊,在這幽暗的地下室空間裡迴盪著,聽上去令人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楚思南同志,扎波羅熱茨同志,第五十師軍事委員莫巴圖科夫前來報道。”
就在楚思南準備踹門而入的時候,一個聽上去萬分虛弱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楚思南扭過頭,赫然發現在靠裡的一個房間門口,正站立著一個身材矮小的軍官,這個人他曾經見過,正是莫巴圖科夫,只不過和當初相比,他現在看起來憔悴了很多,一支胳膊也吊掛在胸前,看來是被炸斷了。
“這是怎麼回事?”楚思南指了指房門,沉聲問道。
“是巴列克揚同志,”莫巴圖科夫艱難的走過來,用虛弱的聲音說道,“他瘋了。在我們遭遇到炮火打擊的時候,他就喊叫著要向德國人投向,因為當時和指揮部聯絡不上,所以……所以我就擅自作主,解除了他的職務,關了他的禁閉。可是沒想到,沒想到他就這麼發瘋了……”
楚思南和扎波羅熱茨面面相覷,他們怎麼也沒想到,在這十幾天的戰鬥中,竟然還穿插這麼一起意外事故。雖然莫巴圖科夫說的很平淡,但是作為一個軍事委員,要想解除同級別的部隊指揮官的職務,決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其中的驚險一定是令人觸目驚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