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活著從戰場上退出來。
也許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楚思南最終強制性的壓住了自己渴戰的**,他在心裡告訴自己,一個小戰場上的單兵狙殺不值得自己去冒險,自己的舞臺應該在縱橫捭闔的大規模戰場上。指揮十數萬,甚至數十萬人的大作戰,豈不是更加的過癮?沒必要為這種小狀況去冒險。
也不知道為什麼,楚思南感覺自己好像有些變質了,當初那種聽聞戰鬥便熱血沸騰,甚至生死不顧的激情已經沒有了,取而代之的,卻是某種冷血的因素。
就像這次指揮北方面作戰一樣,自己竟然能夠為了獲取最後的勝利,哦,不,還不是最後的勝利,那僅僅是為了獲得戰役的一絲轉機,就能狠下心來,直接把四個集團軍的數萬名士兵送做誘餌,當成炮灰。
而現在,自己又要把一個很有前途,但是卻沒有經過正規訓練的新兵,當作制敵的主要武器,把他扔到危機四伏的狙殺陣線上去。
這不是冷血是什麼?
難道說為將者,準確地說,是一個成功的為將者,都要如此的冷血,如此的漠視生命嗎?
第二十章 叢林中的狙擊手(3)
隨著夕陽的西下,樹林裡的溫度變得更加低了,金黃色的夕暉透過綴滿積雪的層層樹影跌落在林間同樣積雪斑駁的地面上,折射出淡淡的光線。
在一根裸露出地表的粗壯虯根側,柴切夫一動不動的匍匐在地面上,他身上褐、白相間的帆布披風,將他整個人都徹底的融入到了周圍的雪林背景中,即便是手中那把步槍,也被裹附上了厚厚的一層白棉布。
在這個地方,柴切夫已經整整的潛伏了一天了,天氣的寒冷和腹中的飢餓,甚至令他的雙腿和雙手都失去知覺了,而且長時間的保持著一個趴伏的姿勢,令他感覺自己的肋骨、小腹部位異常疼痛。
柴切夫很想站起來跑上幾圈,最好還能喝上一杯熱水吃上一塊黑麵包,當然,哪怕僅僅是側一側身子,動一動雙腿也好。不過很可惜,他不能這麼去做。
早在前天晚上,楚思南將軍就曾經專門和他談過,在這一次的任務中,他所扮演的角色就是一名潛伏的獵人,而他的獵物,則是一隻甚至是幾隻狡猾的餓狼。遙想獵殺掉這些狡猾且又兇殘的傢伙,就必須要有足夠的耐心和毅力,他必須在這些傢伙最可能出現的地方,作長時間的潛伏。這個長時間可能是一天,也可能是兩天,甚至更長。
柴切夫現在終於意識到將軍說的是多麼正確了,這次的獵物,的確要比以前他所獵殺過的所有獵物都難對付。
不過儘管經過了一天漫長的等待,柴切夫仍舊堅信,將軍口中的獵物一定會在這裡出現的,他有這個信心,這份自信不僅來自於將軍的推斷,同樣,也來自於他自己的預感。
在距離柴切夫不足兩千米的地方,就是方面軍的臨時駐所,從地理環境上看,那裡處在林地的邊緣地區,朝向西面的一方是平原,單兵的潛入比較困難。而在其他三個方向上潛入,都相對來說比較容易,只不過因為地面積雪的原因,從這三個方向上潛入,容易留下可尋的蹤跡。
楚思南的分析是,如果德國人的狙擊手要想潛入這一地域展開獵殺的話,那他們應該事先觀察好地形,以選擇進攻和撤退的最佳路線。既然如此,那麼他們就應該在進行偵察的時候,儘量避開積雪密佈的林地邊遠地區,從一個大方向上迂迴進樹林深處。再聯絡之前被射殺的三名偵察員所在的方位也是在東部地區,楚思南大膽的猜測,德軍的狙擊手應該就是要選擇這個方向突進來,因為在他看來,這其中故佈疑陣的嫌疑太大了。
儘管柴切夫沒有受過這方面的訓練,但是他仍舊感覺將軍的分析很正確,所以也就堅信自己的獵物會在這一帶出現。
一面警覺地察看著四周的環境,柴切夫一面悄無聲息的伸出手,在面前不遠的位置抓了一把雪,微微撩起捂在口鼻上的面罩,然後把積雪塞進口中。在這樣的酷寒天氣裡,要想完美的潛藏行蹤,除了要注意偽裝之外,還要注意呼吸上的細節。儘管有了面罩的遮擋,但是如果口中長時間撥出的空氣溫度都很高的話,仍舊會有霧氣的出現,這是很危險的。而不時地塞一把積雪到嘴裡,就可以有效的防止這個問題,只不過這樣的副作用,就是讓原本就無法保持的體溫下降的更快。
獵人的久候終究不會沒有收穫,當夕陽的最後一絲餘暉即將散去的時候,柴切夫的耳朵突然動了動,他聽到一些細微的聲音,正從自己的左側傳過來。
“嚓嚓。”
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