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極度地諷刺!忽然覺得這一切是不是上天跟我開的一個玩笑……唉,怪不得有人說人生有時就像是一個大玩笑,很多事,很多人,無論你如何的堅持,到最後你還是不得不承認當初的堅持……毫無意義。
既然如此,那麼,麻煩……我還怕嗎?答案是否定的,不怕。只要我還活著,我就會勇敢面對一切,我要血債血償,我要報仇,我要讓那些想傷害過我們的人統統從這個世界消失。
風勢似乎越來越大了,而我似乎連疼痛也感覺不到了。
呵呵,真的快不行了,那我真的還能活著回去嗎?塵和宣真的還能活下去嗎?不,無論如何他們一定要活下去,因為只有活著,我們才會有希望,不是嗎?
黑暗緩緩向我襲來,我聽到了水花四濺的聲音和一道磁性悅耳卻清冷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響起“又來一個?”。
我猛地一震,這聲音好熟,這是我最後的意識。
第四卷只道江湖是江湖 第一章 如畫山谷(一)
這裡是一個山谷,地勢低窪,四季如春,山谷的四周野草野花雜生,非常繁茂,高林灌木,綿綿不斷,在山谷中地勢最低的地方是一個深水湖,湖的南邊有一塊很大的空地,在那片空地上有一片翠綠的竹林,竹林深處隱隱約約有幾排小木屋。遙遠望去,距離竹林西面的不遠處有一條長長的河流,瀑布飛池而下,此等美景,真是人間極品。
然,最讓人驚歎的,卻是立在木屋前的一個風姿綽約的青年男子:水藍色的修身長袍,頎長挺拔的身形,邪魅俊美的臉龐,清秀精緻的五官,隨意束起的長髮,無論從哪一個方向看,都是那樣的美奐絕倫,令天地萬物為之失色。
日照香爐生紫煙,遙看瀑布掛前川,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
男子想到這句詩,忍不住輕輕一笑,雙手自然地負在了背後。
“……風兒,風兒,一大清早的發什麼呆啊,叫了你半天也不應一聲。”來人是這藍衣男子的二師叔任律鵬,只見他五十上下的樣子,雙眼炯炯有神,容貌也算是世間少有的俊美,想來年輕的時候也是眾多女子追逐的物件,他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快步地走到藍衣男子的面前。
“雪丫頭還沒醒嗎?”
藍衣男子回過頭來,嘴角微微勾起,目光移向正對著他的緊閉的木門時,眼中漸漸流露出淡淡的寵溺和憐惜,待目光轉向任律鵬,眼中已無任何情感,只剩下了淺淺的笑意,輕聲嘆道:“二叔,雪兒她現在的身體似乎很容易疲勞,一般要睡到巳時才會醒過來。”
任律鵬抬眸看了藍衣男子一眼,幽幽一嘆,“當初好不容易才從鬼門關將她搶了回來,現在這樣能吃能睡,也算不錯了。”
他的聲音頓了下來,目光望向了遠方,黑眸中閃耀著點點微光,如同無雲的夜晚,隱隱帶了幾分惆悵,“……風兒,信已經送到那二人手中了,你……”他猶豫了一下,才又開口,一字一句,“你真的應該消去她的記憶,這樣她就……只能是你一個人的。”
藍衣男子輕瞥了任律鵬一眼,幽幽一笑,道:“二叔,六歲的哥哥曾經對三歲的弟弟的承諾過,今生今世,只要是弟弟喜歡的東西,哥哥永遠也不會跟弟弟爭。”他頓了頓,長嘆了口氣,“現在,她是弟弟唯一想要的人,卻也是哥哥唯一想娶的人,既然誓言已經不能兌現了,那麼能為他做的就是保護好她,讓她的心中永遠有他的位置。”
任律鵬走上前,輕拍了藍衣男子的肩膀一下,笑道:“風兒,真是難為你了。”
“不,二叔,”藍衣男子目光定定地望著任律鵬,輕笑道,“我反而是高興的,本來以為自己與她終不會再有相見之日,即便是再相見了也會形同陌路,不過,現在看來,是上天的成全,只是這樣的成全代價太大,令我……”他的聲音忽然停了下來,絕美的臉上露出一抹邪佞嗜血的微笑,隨即掩去,話音一轉,“那些傷她的人,我定會讓他們,灰,飛,煙,滅。”
“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這時,不遠處的屋內突然傳來一道異常清潤悅耳的女聲。
藍衣男子眸光一閃,眼中是掩不住的溫柔笑意,他三步並兩步地往木屋走去。
“唉……”任律鵬長嘆了口氣,直到藍衣男子的背影消失在他注視中,他的嘴角才不由扯出一個苦澀又無奈的笑容,喃喃道,“百鍊鋼化為繞指柔。風兒終於也懂得了情為何物,只是……希望她真的能夠帶給風兒幸福。”
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
每次醒來,說這句話已成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