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在心底讚歎了一聲,可沒來由得總有一種來者不善,善者不來的感覺,唉,希望是我多慮了。
她蓮步輕移地走到了琴師所在的位置,低語了幾聲,琴師連忙從位置上站了起來,看琴師那驚慌失措的樣子,我就知道他從沒見過這麼美麗的女子。
美人盈盈坐下之後,纖細的手輕輕撫到琴上,垂下眼睫,指尖靈巧地挑拔琴絃,一串珠玉之聲傾洩而出。
起初的旋律時隱時現,猶見高山之巔,雲霧繚繞,飄忽無定;忽地音調一高,清澈的泛音,活潑的節奏,又如淙淙錚錚,幽間之寒流;清清冷冷,松根之細流;息心靜聽,愉悅之情油然而生。最後琴聲先降後升,音勢大減,恰如輕舟已過,勢就倘佯,時而餘波激石,時而旋洑微漚。
我靜靜地側耳聆聽著,此曲旋律典雅,韻味雋永,追求清麗淡雅、纖巧秀美的風格,但無論琴聲是快或是慢,是高或是低,亦無論曲情的歡快與哀傷,均表達了千古知音最難覓之意。
一曲終了,清婉的餘音嫋嫋地在半空盤旋,眾人還沉浸於“洋洋乎,誠古調之希聲者乎”之思緒中。
四周沉寂了半晌,忽地一陣鼓掌聲伴隨著一道溫潤的聲音響起,“纖若姑娘的琴技真是出神入化,此曲只因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妙哉!妙哉!”
是百里東昇,我在他眼中看到了不留痕跡的欣賞,甚至還有些愛慕,呵呵,看來,他喜歡那美人。
眾人被他的聲音驚動,紛紛鼓起掌來,叫好聲,讚歎聲不絕於耳。
似乎早就聽慣了這種誇獎,美人並未因眾人的讚美而多高興,她緩緩站起身,微微一笑,向我們走了過來,羅裙飄逸,蓮步生輝,嫣然巧笑間,令天地萬物黯然失色,甜美嬌柔的嗓音,如嬌鶯初囀般蕩人心扉,“不知太子殿下與楚姑娘以為如何?”
百里東旭微笑著看了她一眼,朗聲道:“確實是人間難得一聞的佳作,纖芙的琴藝恐怕世間已無人能出其右,正所謂餘音繞樑,三日不絕,不愧是我們北新國的第一才女。”
美人的臉上滿是欣喜的表情,嘴角揚起的笑容雖淺淡卻是最真實的,一雙如秋水般盪漾、亮若星辰的眼眸深深地望著百里東旭。
哦?我揚眉,原來她……呵,跟百里東旭站在一起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唉,只是怕有人要失戀了,怎麼覺得自己有點幸災樂禍呢!用餘光偷瞥了眼百里東昇,只見他的手在身側緊緊地捏了一下,馬上便鬆開,他在垂下眼眸的一瞬間,讓我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他眼底深處流動的暗湧。
我怔了怔,連忙收回目光,低下頭,心裡暗道:百里東昇的確是個值得懷疑的人。
“楚姑娘。”美人輕喚了我一聲,抿嘴一笑,“不知楚姑娘覺得纖芙彈奏得如何?”
我無語,這美人有完沒完,那麼多人都誇獎她了,難道就差我一個,真是莫名其妙!深吸了一口氣,斂神,抬眼,笑臉盈盈地說道:“仙音!太子殿下和睿親王都說了世間難聞的佳作,自然是天上傳了的樂音了,很棒!”
美人臉上揚起一抹古怪至極的笑意,“纖芙唐突,不知楚姑娘可否也為我彈奏一曲?”
我不覺啞然失笑,我說嘛,來者不善,善者不來。翻翻白眼,美人啊美人,我到底是哪裡惹到你了,非要跟我過不去。唉,暗歎一聲,說真的,不是我要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經過她剛才的那一曲,以我的資質,再怎樣也敵不過她方才留下的精彩。
正在沉思間,突然一陣陣酒香撲鼻而來,顯得格外的醉人心菲!!
心上頓時一喜,有了主意,我回過神,抬起頭,大方一笑:“彈琴,似乎有些單調了,若是纖芙姑娘不棄,蝶依願為眾人舞上一曲,不知可否?”
纖芙嘴角扯過一道似有若無的冷笑,眼中閃過一瞬而逝的不屑,是啊,在她看來,她的曲千古絕唱,我的舞如何表現,定只會遜色於她的風采之下。
繞過她,我走到黎皇的跟前,微微欠身,“皇上,借您侍衛的劍一用。”
黎皇面無表情地掃了我一眼,然後向身後的一名侍衛吩咐道:“李鵬飛,把你的劍給楚姑娘。”
那侍衛將手上的劍拔出鞘,走到我的面前後,恭恭敬敬雙手將劍奉上。
我接過劍,道了聲謝,然後走到長桌前端起一杯酒,對著眾人大聲道:“蝶依在這裡敬各位一杯,祝皇上青春永駐,祝覲陽王朝和北新國世代交好,祝太子殿下早日康復,祝在座的各位心想事成,萬事如意,先乾為敬。”
剛才還譁然的園子一下子寂靜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