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自服侍著自己。
只是……金環呢?金環竟似乎一次都沒露過面……
阿離微微皺了皺眉。
夕陽的餘暉將窗欞鍍上了一層淡金,隔著窗子,能眺望到遠處連綿起伏的群山。阿離一時來了興致,微笑道:“躺得頭暈,你們扶我到外頭走一走。”
青雲有些為難:“姑娘的病還沒全好呢,只怕身子還軟……”
“我就在門口走幾步,瞧瞧這裡的景緻,不礙的。”阿離微笑道。
青雲無法,只得叫玉鳳:“給姑娘拿個大坐褥”,自己則利落地從箱子裡找出一件厚織錦披風,抖開了替阿離披上,又用帷帽嚴嚴實實地遮了頭,這才和玉鳳一左一右扶著阿離,慢慢踱出了屋子。
這所別院建在西山腳下,此時已值深秋,滿山的叢林已經枯黃,映襯著那一脈紅牆碧瓦,更添了幾分蕭瑟之感。浩浩的風從山間吹過,已頗有涼意。阿離才從院門裡跨出來,就微微打了個冷戰。
她抬頭向對面望了一眼,不禁微微一愣。
遠處是一個大湖,此時正是夕陽西下,倦鳥歸巢的時候,天邊的落日正靜靜地往湖裡掉,浩渺的湖水被染成一片絢爛的金紅,美得令人瞠目。
阿離發愣倒不是因為這美景,而是那湖邊竟然扎著三四個帳篷,有碧青的炊煙正從帳篷外面嫋嫋升起,遙遙地還傳來幾聲馬嘶。
“那邊是些什麼人?”阿離沒想到曾家的別院周遭還會有人,很是驚愕。
“是老爺不放心姑娘在這裡獨住,請一位韓總兵大人從北大營裡調來了二十名兵勇,日夜在咱們別院外頭巡視,給姑娘作護衛呢。”青雲笑道。
“哦,父親想得周到”,阿離展顏而笑,心裡熱呼呼的,隨後又有些躊躇:“那咱們想出去逛逛,倒是不太方便了。”
青雲點了點頭,“平時他們會在咱們院子外頭來回巡視,現在大約是去那邊埋鍋做飯了。咱們順著院牆略微散一散步就回去吧?姑娘的身子還弱,這山風硬著呢,不宜在外頭久留。”
阿離點了點,將披風在身上裹了裹,就在玉鳳和青雲的陪伴下向相反的方向閒閒地踱去。
漫山遍野的紅葉通紅如火,與蒼松翠柏交相輝映,十分壯麗。阿離興致勃勃走出去數十步後,耳聽得有嘩嘩的水聲隱隱傳來,卻不辨來自何方。
“咦?這裡還會有山泉嗎?”阿離大感好奇。
“大概有吧”,青雲抬頭四顧,笑道:“不過奴婢一直待在屋子裡,倒沒出來走動過,不知道在哪裡,一會回去問問趙媽媽。”
話音未落,便聽一個清雋的聲音在身後咳嗽了一聲,朗聲道:“有山泉,不過離此處還很遠。天就要黑了,曾姑娘還是不要在外面走動了。這山裡雖不至於有豹子大蟲,猛不丁跳出只獾子山雞來,也會把姑娘嚇一跳。”
阿離主僕幾個當真嚇了一跳,連忙回過頭去,見兩個身穿箭袖,腰佩長劍的年輕人不知何時跟了上來,此時正在身後丈許開外站定了腳。
“原來是馮軍爺和慕容軍爺,辛苦了”,青雲含了笑,落落大方地向兩人盈盈一福,微笑道:“我們姑娘在屋裡待得氣悶,就出來略微走一走,原本就要往回走了。”
阿離只略愣怔了一下,就忍不住向其中那個高個子年輕人點頭微笑道:“咦?竟然是慕容公子真巧。”
慕容俊微低了頭,向阿離欠身抱拳,恭聲道:“是,很巧。聽說曾姑娘患病出來休養,不知可好些了嗎?”
他見阿離說話時坦坦蕩蕩,面露微笑,按禮至少也該回個笑容才是;但是一想到她已是定過親的人了,還是不笑比較妥當。
慕容俊盡力將聲調放得闆闆的,保持著恭肅而敬而遠之的態度,但他早已得知曾家的六姑娘此行移到別院居住,是因為感染了傷寒。他儘管臉上不苟言笑,內心深處還是不可抑制地牽掛著,不知她的病情如何了,嚴不嚴重。
阿離也欠身向他福了福,微笑道:“多謝慕容公子問候,我已經好多了。”
“嗯,那就好。”慕容俊暗暗長吁了一口氣,忽然就覺得幾天來一直懸著的心忽然就落到了實處,無端地滿心高興起來。在原地靜默了片刻,卻又找不到別的話說,一時有點窘,只得極快地說道:“那……在下就送曾姑娘回去吧。”
“好,有勞兩位了。”阿離笑著說了這麼一句,卻又有些留戀地回頭往那淙淙流水的方向望了一眼,方轉身慢慢地往回走去。
慕容俊和那位馮軍爺離開七八步的距離,亦步亦趨地在後頭慢慢跟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