擋她的面前,冷聲道:“別動”
阿離吃驚地望著他,一時倒被他嚴肅冷峻的神情震住了,怯怯地收回了手,喃喃道:“你……你這是……”
“那個丫頭已經死了,你難道還要留下她的東西天天對著哭嗎?趁早一把火都燒了,眼不見為淨。肉上長了瘡,早剜了早好。過個把月也就淡忘了。”
他的音調清冷得近乎冷酷,轉頭向玉鳳道:“你帶著你們姑娘回房歇著,這裡我來收拾”
玉鳳此時已對慕容俊言聽計從,當下便走過來,扶著阿離輕聲道:“姑娘,咱們聽慕容公子的話準沒錯您才剛裡裡外外忙了好久了,只怕是累了。奴婢扶您回屋躺一躺吧……”
阿離無聲地流著淚,沉默了一會,便一聲不吭地低著頭走了出去。
慕容俊遙遙看著她們主僕兩個回了上房,便回過身來,將帳鉤上掛著的香囊,窗戶上貼著的窗花,桌子上擺著的小泥人等小玩意兒一口氣都收進了一隻口袋中;將床帳子,被褥,甚至架子上的臉盆,床上放著的針線笸籮一頓都收了,連個紙片都沒留下。
他抱著胳膊,站在空落落如雪洞一般的房間裡,四處瞧了一遍,確定再沒一絲痕跡了,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原本打算將那兩隻口袋拿去交給趙媽媽,讓她送金環的棺槨回家時,交給她爹孃,後來又一想,連阿離都會觸景生情,更別提親生父母了,索性走出大門口,找個背風的地方,一把火燒了乾淨。
阿離悄無聲息地站在窗前,看著慕容俊拎著兩個包袱從廂房裡走出來,頭也不回地出去了,連忙跟到廂房往裡一看,但見屋裡四白落地,光鋪板,禿桌子,連個布片都沒有,彷彿從不曾住過人一般。
阿離的心先是一緊,只覺得一口氣就憋在喉嚨裡,迸得眼眶都紅了。過了一會,那口氣一點點緩緩地順了下去,雖然鼻子還是有一點酸,她知道她的心已經放下了。
兩日後,道場做完,慕容俊幫著將金環和玉鳳入了殮。僱的車早早等在了那裡,慕容俊帶著兵丁將金環的棺槨抬到車上,阿離眼瞅著那馬車絕塵而去,這一次臉上卻很平靜。
待到將吉祥也下葬之後,夢湖別院裡很快恢復了平靜,慕容俊也撤出了院子,帶著侍衛依舊在外面巡視守衛著。
第二天,阿離讓趙媽媽精心整治出一桌酒菜來,和玉鳳兩個送到了外頭帳篷裡,答謝慕容俊和馮軍爺等人。轉過天來,玉鳳到湖邊洗衣服,卻又拎了兩隻五彩斑斕的山雞回來,向阿離喜孜孜道:
“慕容公子在山上打的,說也給姑娘嚐個新鮮。”
阿離命趙媽媽將雞殺了,滿滿地燉了一大鍋肉,果然鮮香撲鼻,令人饞涎欲滴。她自是不會獨自享用,給青雲幾個留了一部分出來,剩下的又命玉鳳給慕容俊送了過去。
等玉鳳再挎了籃子回來時,手裡託著一隻光彩奪目的雞毛毽子直送到阿離面前,笑嘻嘻道:“慕容公子說這別院裡寂寞無聊,把那山雞的尾巴毛揪了幾根,給姑娘做了個毽子玩。”
阿離忽然紅了臉,低低地說了句“擱那兒吧”,就起身出去了。
待到頭七這天,阿離拎了幾碟果菜到吉祥墳前去燒紙,慕容俊自然忠實地跟隨著。
祭奠已畢,阿離微微掃了慕容俊一眼,輕聲道:“我的病已好得差不多了,大概這一兩日父親就會派人來接我回去。多謝慕容公子連日來不辭勞苦地照顧……”
慕容俊聽了這話,心裡猛地一沉,神色間就有些怔怔的。
他沒想到她這麼快就要回去了。
也不是沒想到,只是每次一想到這個,就會下意識地將那念頭趕走。
這些日子,他每天都會在大門外站好久,隱約期盼著什麼。雖然多數時那兩扇大門緊閉不開,雖然隔還著一堵高高的圍牆,但想到阿離就在裡面,慕容俊就會油然生出一種踏實的喜悅來。
可她忽然說馬上就要回去了……
也就是說,他心底那小小的,不可告人的快樂就要結束了……
慕容俊怔怔地站在那裡,好半晌才回過神來。強打精神笑道:“是嗎,那太好了。既然要回去了,不如就讓在下領著姑娘和幾位大姐兒在這四周轉一轉,看看山景,聽聽瀑布,也不枉白來了這邊一趟……我記得那天晚上曾姑娘就問那個瀑布來著。”
第一百三十九章 誰說我跟李家定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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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誰說我跟李家定親了?
阿離笑了笑,輕聲說:“那也好,有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