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自有計較,你日後就知道了。”
金環忙道:“什麼助益?姑娘快說”
阿離壓低了聲音微笑道:“比如說,我眼下想避人耳目地出一趟遠門,苦思冥想了這幾日都不得要領。現在有“郡主”保駕護航,這問題已迎刃而解了。”
金環只略低頭思索了片刻,便展眉笑道:“噢,姑娘是想利用八小姐現在這尊貴的身份?八小姐現在對姑娘又內疚又惶恐,自然有求必應。有那“郡主”的名頭壓著,怕是太太也不敢怎麼樣了。”
阿離“呸”了一聲,皺眉道:“怎麼能說是利用呢?太難聽了。”
金環越發笑嘻嘻道:“奴婢說錯了。不是“利用”,難道是“要挾?”
阿離皺眉咬牙地將床頭小几上一雙烏木鑲銀筷子向金環丟了過來,無奈手上沒勁兒,那筷子半中間掉到那銅盆裡,不過激出兩朵水花來,金環早捂著嘴笑嘻嘻地跳到一邊去了。
金環此時心情舒展了不少,臉上也有了笑容,手腳麻利地給阿離擦了頭臉脖頸,阿離這才想起來問道:
“我現在住的這間屋子是誰的?”
“姑娘現在住的是李夫人院子裡西廂房裡的一間。李夫人生怕把姑娘安置在哪間客房裡照顧不到,特意安排在了她這裡。”
阿離點頭,出了一回神,又緩緩道:“那李家三少爺……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有沒有也著了風寒……你一會去悄悄地打聽一下。”
金環道:“知道那會李夫人叫三爺跟前的人過來問話,來的那個春明的小廝,正巧上回在咱們大少爺院裡見過,他還得過我給的一把賞錢呢。剛才我出去給姑娘打洗臉水,正好撞見他,趕緊問了問。他說三爺把您從池子裡撈出來,自己也弄得一身精溼,那衣裳差點沒結了冰回去後也是噴嚏不斷,幸而泡了個熱水澡,又服了兩劑發散的藥下去,現在看著倒沒什麼事了。”
阿離“哦”了一聲,長長地呼了口氣,低頭不語,手裡只有一搭無一搭地玩著那床帳上垂下來的穗子。過了好半晌,方遲遲疑疑地輕聲問道:“那……他救我上來時,是如何……如何……”
未及說完,面頰上已飛起兩朵紅雲,直紅到了耳朵根上,話也說不下去了。
“還能如何?三爺一聽八小姐的話,立刻急匆匆地就到了荷花池那裡,又沒個什麼東西能用,赤手空拳就跳下池塘去了,可不就那樣……抱著姑娘上來的嗎?”
“啊……”阿離聞言又是羞窘,又是驚慌,直直地瞪著金環,連聲音都發了顫:“那……那……可還有旁人瞧見麼?”
“瞧見的人可不少……”金環為難地咬著嘴唇,眼睫毛有些不安地眨動著。
“三爺把姑娘救到岸上,裡頭早有得了信兒的婆子們先抬了一張軟榻趕了過來。三爺見只有一張榻,只得讓婆子們把世子爺抬了上去。姑娘當時的情形瞧著實在是兇險,三爺也顧不上那些了,抱著姑娘就往回跑。這一路上,李家的小姐並丫頭們,還有咱們家的姑娘們,還有李夫人,還有咱們家太太,都瞧見了……”
阿離的臉上漸漸由紅轉白,眼神越發慌亂起來,張口結舌地喃喃道:“這……這……這如何是好?”
金環明白阿離的惶恐心情,但她心裡卻忽然生出一種念頭,因連忙湊近到阿離身邊,含笑低聲道:
“姑娘別急,依奴婢的想法,這也未必是件壞事奴婢瞧著李家三爺真算是個不錯的人了,又溫和,又是這樣的家世,又有錢,長得還俊,難得的是還有這等熱心腸,只怕多少夫人們早就私下相中了呢,也不知有多少小姐們想做這“李三少奶奶”呢……”
阿離先還怔怔地聽著,這時便羞紅了臉,啐了一口,繃著臉斥道:“死蹄子,沒皮沒臉地只管順著嘴胡說起來了這些話也是閨閣女子能議論的?”
金環也紅了臉,迸了一會,又咬著唇低聲道:“姑娘別怪奴婢不知羞恥,奴婢也是為了姑娘打算……姑娘沒有親孃給作主,您的終身只能仰仗著太太。可太太未必把姑娘放在心上,奴婢只擔心她最終胡亂給姑娘找個歪瓜裂棗就算了事了。這等事,就算是老爺也不太好插手管的,難道來了議親的媒人,老爺還能親自出面不成?況且,姑娘上面還有個五小姐。姐姐沒定下來,斷沒有先給妹妹訂了親的理。可五小姐那個性子,我看是要高不成低不就,將來只怕有得磨菇。五小姐的歲數跟姑娘又離得近,她若一時定不下來,也就平白地把姑娘的青春耽誤了……”
阿離這一回倒沒有阻止她,手裡無意識地絞著那床帳的穗子,垂著眼簾,似乎把她的話也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