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在那裡穿針;吉祥和如意兩個小丫頭蹲在地下火盆前燒著烙鐵,預備一會熨衣料;金環則搬了小凳子坐在一旁,繼續納著她的鞋底子。
屋子裡一片安寧詳和的氣氛。
“姑娘這是在給三少爺做衣裳吧?”李興媳婦進門先向阿離行了禮,將食盒放在外間桌上,一邊伸著頭看案上的衣料,一邊笑吟吟地說道。
阿離從衣料裡抬起頭,笑著“咦?”了一聲,道:“嫂子怎麼幹起這跑腿的活來了?”邊說,邊將手裡的粉餅塊放下,命吉祥去打水洗手。
“反正順路,我就替廚房的老媽媽跑個腿,也沒什麼”,李興媳婦含糊應了一聲,站在那裡笑著,眼巴巴瞅著阿離。
阿離自然明白她的心思,笑著對丫頭們道:“我這裡不用伺候,你們全都下去吃飯吧”。
金環等人應了,收拾好東西全都退了出去。
阿離指了指地下的一張椅子,道:“李嫂子,坐。”
李興媳婦見阿離從從容容地竟象要跟她長談的樣子,心中倒有兩分忐忑,連忙謝了座,挨著椅子邊坐了下來,方清了清嗓子,侷促地低笑道:“姑娘,那銀子……”
“銀子,一會就拿給嫂子”,阿離微笑著打斷了她的話,起身從那壺中親自斟了一盅茶放到了李興媳婦面前,溫聲道:“反正廚房裡這時辰已經差不多了,沒有活計再派給嫂子了吧?正好能跟嫂子多聊兩句。”
李興媳婦連忙不安地站了起來,道:“姑娘有什麼事儘管咐咐就是,奴婢們哪敢跟姑娘同桌飲茶呢?”
“不妨事”,阿離說著,就在她對面坐了下來,若無其事地笑道:“我記得我進府第一天,被閻媽媽領著進了二門,正好碰上李嫂子好象犯了什麼錯,被大廚房裡的總管王媽媽發落……那天李嫂子到底是犯了什麼錯啊?”
李興媳婦忽聽阿離沒頭沒腦地問了這麼一句,有些愕然;細一回想當天的情景,臉上就變了顏色,支吾道:“也沒什麼,就是奴婢天生的碎嘴子,那天廚房裡正在忙著,奴婢偏生話多,跟人聊天聊得忘了幹活……”
“聊什麼聊得連幹活都忘了呢?”阿離繼續問道。
“也……沒什麼,奴婢都忘了。”
“不是吧?我彷彿記得是在聊四姨娘?”阿離陡然臉色一變,定定地看住她,唇邊笑容盡斂。“嫂子知道些什麼?不妨跟我詳細說說。”
“奴婢……奴婢什麼都不知道……”李興媳婦慌得連忙站了起來,“都是聽以前廚房一個老婆子在那裡胡說八道的,奴婢可是一個字都沒說過那老婆子後來被王媽媽打發了……”
阿離一言不發地看著她,直看得她心裡發毛,不自覺就低下頭去。
“我已經問過了,你這瓶什麼米殼混進菜裡,時間長了,會讓吃的人頭暈耳鳴,精神不濟,漸漸地百病纏身,形銷骨立……”阿離從袖中將那粗瓷小瓶拿出來,重重地放在李興媳婦面前,淡淡道:“我若把這件事回稟了太太,你說她會怎麼處置你?”
李興媳婦大吃一驚,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慌亂得撲通一聲就跪在地上,哀哀地懇求道:“怎麼會這樣?奴婢的確是不知道啊求求姑娘……”
阿離閒閒地端起茶盅,淡淡道:“那就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李興媳婦臉色黯敗,情知躲不過去,只得硬著頭皮結結巴巴道:“想來當年的事,姑娘必是一點都不知道?十年前,奴婢十五歲,剛進府在大廚房裡做一名聽呵的小雜役。有一天下半晌,廚房裡忽然亂了起來,大家都不幹活,在那裡議論紛紛,說是四姨娘跟外院大總管羅永**,被大太太當場捉姦在床,兩個人當時都是****露體,一絲不掛……”
她說到這裡,猛然住了口,惶恐地望著阿離,結結巴巴地說:“姑娘,您沒事吧?這……這是您非讓我說的……”
阿離滿頭滿臉已是漲得通紅,兩手死死撐住桌子角,一字一頓費力地說道:“********,捉……捉姦在床……除了大太太,還有別人也見著了?”
“是……這倒並非是奴婢扯謊,閻媽媽,王媽媽,幾位姨娘,府裡有頭有臉的管事們都是親眼所見大太太帶著人在屋裡審四姨娘,我正好從二姨娘那裡取了吃飯家伙,路過四姨娘的住處,一時好奇,也躲在窗戶外頭聽了一聽……”
“你聽見了什麼?”阿離的聲音已經止不住地顫抖了起來,忽然又想起一事,“你剛說什麼,那個男人是外院總管羅永?他可是針線房羅纖雲以前的男人?”
“是啊,就是他這件事出來以後,羅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