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也能讓那人的腦袋開了花吧?
她屏住呼吸,極力鎮定地又沉聲喊了一句:“門外到底是誰?再不說話我就喊了這四周都是我們府裡的人,你以為你能跑得了嗎?”
門外那個黑影依舊不聲不響,卻慢吞吞地居然徑直走了進來
阿離只覺得口乾舌燥,心跳如鼓。沒時間再猶豫了,她悄悄將手中的牌位高舉過頭,就要衝來人一下子捋過去
然而,那黑影卻忽然停住腳步直起了身子,站在黑暗中,他低低地叫了一聲“六姐姐”,又焦灼地囁嚅道:“六姐快別高聲,可別讓他們聽見再找過來”
居然是二少爺曾念北?……
阿離頓時又好氣又好笑。緊繃的神經一但松馳下來,便覺得兩條腿軟軟的就象踩在了棉花上;一身的熱汗,整個人就象要虛脫了一般。
“二弟跑到這兒幹什麼來了?不聲不響的,嚇我好大一跳”阿離衝念北道了這一句,臉上儘管微微笑著,眉頭可是皺了起來。
這才想起手裡還倒提著曾家不知哪位先祖的牌位呢,舉頭三尺有神明,真是……有點大不敬了……
阿離也顧不上和念北說話,先急忙雙手捧著祖宗牌位輕輕地放回原處,又伏身在蒲團上恭恭敬敬地叩了幾個頭,心中不斷地向冥冥中請了幾遍罪,這才起身向念北道:
“二弟這是從哪裡來?才下學麼?你快回去吧,這麼晚了,只怕裡頭到處在找你呢。”
曾念北悶悶地“嗯”了一聲,卻不走,反而一屁股坐在了阿離適才坐過的蒲團上,忿忿地說:“父親才一回家,老匹夫就跑過去告我的狀,說我書唸的不好,字也寫得不行……父親眼下正派人找我呢,我才不回去……”
“老匹夫?誰?”阿離驚訝地問。
“還能是誰,不就是學裡講書的那糟老頭子嗎?七老八十了還不回家歇著,偏跑到咱們家裡來和我過不去每次他到父親書房裡去一回,我就得被叫進去挨一次罵。呸,這個老匹夫”念北盤膝坐著,小拳頭在黑暗中恨恨地在蒲團上搗了一下。
“原來你是被老夫子嚇得跑到這兒避難來了……”阿離抿嘴一笑,便在唸北對面坐了下來,緩聲道:“我聽說給你授課的那位老先生可是遠近聞名的一位鴻學大儒,他的學生有做到京中一品大員的早幾年前老人家便已閉門謝客,性子又倔,尋常人家根本進不了他的門。也就是老先生看在和咱們家的交情上面,才來屈尊做你的老師,不知有多少人家求之而不得,你卻還在這裡抱怨也算是生在福中不知福了……”
念北聽了便不吭聲,過了一會方又鼓著嘴忿忿然道:“誰讓他總去父親面前告我的狀?他害我我就罵他,管他什麼大儒不大儒的呢”
阿離便笑著搖頭嘆了口氣:“他那麼一大把年紀了何苦得罪你這麼個小孩子,說幾句好話皆大歡喜不好麼?還不是因為顧念著跟父親的交情,不肯敷衍了事誤了你的前程這樣剛正的老夫子你還要罵,難道你喜歡那等阿諛奉承只會獻媚的小人不成?”
阿離的話裡雖滿滿的都是不贊同,但語聲帶笑,溫柔和藹,念北聽了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低了頭嘟噥了兩句就不吭聲了。
兩個人在黑暗中默然對坐了一會,阿離便又催他:“快回去吧,天馬上就黑透了,你把跟著你的丫頭小廝們都甩了,倘若磕著碰著了怎麼辦,他們豈不是要跟著無辜受罰麼?”
聽了“無辜受罰”這幾個字,念北忽然訕訕地漲紅了臉。頓了頓方遲疑地問:“那你不走麼?你要在這裡……跪到什麼時候呢?”
“母親說跪到子時”,阿離淡淡地笑了笑:“也不過再有兩個時辰就完了。你別在這裡耽擱了,快走吧。”
黑暗中看不清念北臉上的神情,他一聲不吭地又坐了片刻,忽然站起身,極快地說了句“我走了”,二話不說轉身就出去了。
阿離聽著他輕悄的腳步聲消失在院外,長吸了口氣,復又緩緩坐了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天上飄起了雪。北風將祠堂大門吹得咣咣作響,沁涼的雪花從門縫裡灑落進來,委頓於地,成了點點水痕。
大堂上已是一片漆黑,很是��恕0⒗氬桓以俳�乓慚諫希�饜勻斡傷�ㄗ牛�徊還�獎鄹�艫氐斃乇ё牛�鍆返腫毆┳潰��斕叵胱判氖攏�燮そソビ行┱成�鵠礎�
不知何時,清冷的空氣裡似乎飄來一陣若有若無的肉香,阿離不自覺抽了抽鼻子,從恍惚中清醒了過來,肚子裡適時地咕嚕嚕發出一串響動。
這腸鳴之聲在靜寂的堂上顯得分外響亮,曾念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