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遲疑。
趙洞庭看他臉『色』就知道他心中在遲疑些什麼,笑道:“這些天在客棧裡可過得還舒坦?”
做賊心虛的蝦米臉上頓時『露』出幾分羞赧之『色』,被海上毒辣陽光曬得黝黑的臉上愣是透出些許紅潤來。
趙洞庭失笑,又道:“本公子打算回去雷州了,看你這樣,是不打算現在就回去?”
樂不思蜀的蝦米猶豫半晌,最終答道:“公子若需要小的領路,小的還是跟著公子回去。”
“哈哈!”
趙洞庭拍拍桌子,“算你還有些良心。”
然後看向萱雪,“留個人在這裡給你打下手?你開客棧,總不能天天去別的店子吃飯吧?”
萱雪妙目輕飄飄看向蝦米,沒有說話。
以她的心氣和眼界,自然不可能就這麼看上蝦米這個老實巴交的漢子。大概,心裡頭其實還是沒將蝦米當回事。
趙洞庭見狀,便從袖口中掏出兩錠金子來,拋給蝦米,“這兩錠金子算是給你的辛苦費,本公子看你現在也不想回去,你就留在這裡。想什麼時候回去,便什麼時候回去便是。”
蝦米接過金子,眼神卻竟是沒被在油燈照耀下金燦燦的金子給黏住,而是偷『摸』瞧了眼萱雪,然後道:“多謝公子,多謝公子。”
他還是有些小精明的,謝過以後,就將金子遞向萱雪,“老闆娘,能不能勞煩你先幫我保管著?”
萱雪神『色』清冷,“你的錢,讓我保管做什麼?”
“這可是他以後娶媳『婦』的錢。”
趙洞庭調笑一句,只差點讓得蝦米頭上都臊得冒煙,囁囁嚅嚅,沒能再說出話來。
兩錠金子,終究只能是帶著遺憾塞到自己的腰裡。
萱雪又看向那沒有任何動靜,站得不能說是筆直,而是僵直的不知道年紀的蒙面人,忍不住問趙洞庭:“公子,這位是?”
“說出來怕嚇到你。”
趙洞庭輕輕笑道:“這傢伙,是流求江湖第一人。不過,你現在不必將他再當做人了。”
這蒙面人,自然是蔡吠紊無疑。他的屍首被極擅蠱術也精通煉屍這種旁門左道的熊野煉成了殭屍。
萱雪有些見識,『露』出極為震驚之『色』。
倒是蝦米,只覺得趙公子言語有些古怪。對哪怕是流求江湖第一人,也沒有太大概念,面『色』仍舊平靜。
翌日黑早。
得了兩塊金錠子的蝦米起得老早,大概是覺得就這樣得到兩錠金子心裡有些愧疚,便十二分殷勤,在趙洞庭等人還沒起床的時候,就一個人弄出了一桌子好菜。本來還想拆兩壇老闆娘的酒,但最終沒敢。
趙洞庭、洪無天、熊野下樓後,瞧見桌上飯菜,洪無天當即就坐到桌旁,大快朵頤。
蝦米忙不迭上去叫萱雪下來吃飯。
萱雪從櫃子裡拿出兩壇酒。
這頓飯蝦米顯然是用足了心思,『色』香味俱全。鄉下漢子,又沒得婆娘,這些年來早已將這門手藝『操』持精湛。
席間他鼓著勇氣問趙洞庭那位蒙面的前輩怎的不下來吃飯。
趙洞庭只是輕笑搖頭,“他成了仙,不用吃飯。”
蝦米滿臉震驚,“這世上還真有神仙?”
後來等到趙洞庭幾人酒足飯飽,準備離開客棧時,他看蔡吠紊的神情便充滿了膜拜、謙卑。
這直讓趙洞庭幾人覺得好笑。
馬蹄再響。
三騎三人一屍離開阿猴。
萱雪看著三匹快馬離去,消失在街道盡頭,輕聲說了句,“你做菜的手藝跟誰學的?”
蝦米撓撓頭,“以前在客棧裡給廚子當過下手,偷學的。”
“以後就不出去吃了,你做。”
眉目含俏的老闆娘說出這句話,轉身走進客棧。
蝦米先是愣住,隨即臉上『露』出驚喜之『色』。
這日,西來客棧門口多了個跑堂的,不斷向著來往行人吆喝,“客官,打尖兒麼?”
進客棧的客人們等坐好以後才發現,這客棧裡跑堂、迎客、廚師原來都是這黝黑的漢子一人。
老闆娘坐在櫃檯裡,低眉繡紅唇,美豔不可方物。
他孃的,有這樣的婆娘,難怪這漢子這般勤快。要是老子,忙斷兩條腿,不,三條腿也願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