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隻是可能麼?再者說,師傅你都沒有,弟子怎能貪生怕死,擅自下山?”
元真子怔神,而後青紫交加還未痊癒的臉上突然『露』出笑容。
其餘道士看著這對奇怪的“師徒”,都是面『露』不解之『色』。兩人對話的態度,看起來可實在不像是師徒,太隨『性』了。
而後,眾人便又都向著前頭房間看去,等待著裡面的人出來。
元袖子精通醫術,親自在裡頭為柳飄絮療傷。
“吱呀……”
過去數十分鐘,房門終於被開啟。
眾人的眼神頓時凝起,有人向著前頭擠去。
元袖子帶著兩個女道士從房間內走出來,手上沾滿鮮血,還未來得及擦拭。
元真子道:“師妹,青薈子如何?”
元袖子答道:“青薈子已經醒了,師兄請進來吧!”
只是她的臉『色』並不好看。
這讓得元真子心中原有的僥倖瞬間破滅,連忙往屋裡走去,走出兩步,卻又回頭,對趙洞庭道:“你也進來?”
趙洞庭點點頭,跟著往屋子裡走去。
其餘道士聽得柳飄絮醒了,稍微放心,但也並未離去。誰都想知道刺殺伯顏、也速兒到底是怎麼回事。
現在,這事已經在觀內徹底傳開了。
等得元真子和趙洞庭進屋,幾位元字輩祖師便圍住元袖子,七嘴八舌地詢問起來。
屋內,柳飄絮躺在床上,睜眼看著屋頂,臉上仍滿是虛弱,沒有多少血『色』。
地上還有不少沾滿鮮血的布條。
元真子和趙洞庭走到床邊,元真子道:“青薈子,你如何了?”
柳飄絮稍稍偏過頭,眼角還有淚痕,“天師賜罪,青薈子為龍虎山惹來大禍了。”
元真子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連帶著連聲音都沉了幾分,“有人跑了?”
柳飄絮眼中又浮現淚光,“有十餘騎跑了。”
元真子臉上血『色』盡失,踉蹌退了數步,“難道天要亡我龍虎山……”
趙洞庭也是神『色』大變。
有十餘騎逃離,那龍虎山,真的很難有幸免之理了。
怔神數十秒後,他轉身,匆匆往屋外走去。
元真子怔在原地,只以為趙洞庭開啟離開龍虎山,眼中閃過些許憤怒之『色』,但卻也並未阻攔。
趙洞庭是皇帝,不讓自己置身險地也是應該。再者,這事也實在不能全然怪他,柳飄絮也有極大的責任。
可現在事情已經到這地步,柳飄絮重傷垂死,元真子又能待她如何呢?
交出去?
伯顏、也速兒已經死了,交出柳飄絮,元軍就會善罷甘休?
而趙洞庭到得外頭,卻是直接走到洪無天面前,道:“洪前輩,你去趟留仙鎮,讓其堂口堂主傳信南劍州,讓文天祥、黃華儘快對元軍展開進攻。”
洪無天、許夫人、鐵離斷都是臉『色』微變,“有人跑了?”
“跑了十餘騎。”
趙洞庭實話實說,“信中就說元軍意欲兵圍龍虎山,朕就在山上。讓他們爭取取得優勢,吸引部分元軍軍力過去。”
原本刺殺伯顏、也速兒,是想緩解福建壓力,沒想到,現在卻反而得再給文天祥肩上增擔子。
許夫人秀美蹙起,輕聲道:“公子,現在還來得及嗎?如此,會不會讓文軍機令和黃將軍『亂』了陣腳?”
趙洞庭沉『吟』,“文軍機令他……唉,那就告訴他,不得鋌而走險,福建戰事為重。”
在趙洞庭心裡,整個福建路的戰局終究還是比這龍虎山要更為重要。因為福建路上有著上百萬心向大宋的百姓。
洪無天點頭,向著院子外頭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