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文天祥就已然是懷疑蜀中人生有異心了。而到去年,蜀中沒有任何人前來平南馳援,對勤王令視若不見,這更是讓他肯定心中猜想。
如今,趙洞庭的這番話,可謂是將他心中僅存的最後期望都湮滅掉。
這也讓得他心中陡然升起怒火。
要說愛國,宋朝中罕有將領能夠和文天祥相比。他自然看不得蜀中這樣的態度。
趙洞庭眯起眼睛,喃喃道:“是想偏居一隅,還是想待機而進,現在還難說得很啊……”
文天祥更是憤怒,“他們不過是大宋臣子而已,誰給他們的膽子?”
趙洞庭輕笑道:“這大宋,可不是人人都如軍機令您這樣忠君愛國的。”
文天祥沉默。
過幾秒,又忽道:“那秦寒……”
趙洞庭道:“先看看他如何說吧!若是真有什麼應敵之策,朕聽他的又有何妨?”
他這時卻是想起韻錦在平南時和他說的那首蘇東坡的詩。
稽首天中天,毫光照大千,八風吹不動,端坐紫金蓮。
且不管秦寒到底是何居心,只要他說的有用,先信他的又有什麼呢?
眼下,說到底元朝才是南宋的大敵。
再說了,趙洞庭心中何時又真正信任過秦寒?
如果秦寒真有什麼別的心思,那也不過是相互利用而已。趙洞庭心裡只是死死的記住一件事,那就是,不管有沒有秦寒,南宋都會和元朝打仗。而秦寒的計策,說不得可以為宋軍贏來大勝。
先贏元朝再說,其他的現在反正也想不清楚,預料不到,何必徒增煩惱?
文天祥也想明白什麼,道:“秦寒這人的頭腦,還是可用的。”
趙洞庭道:“朕不會再給他指揮權。”
完顏章和女真士卒的事,即便是現在回想起來,他都仍是感覺心中陣陣悸動。
一整支軍隊啊,就因為秦寒,連一個活的都沒能留下。
而這個時候,秦寒也到了,侍衛帶著秦寒到殿外,稟報道:“稟皇上,秦先生到了。”
趙洞庭偏頭看向秦寒,兩人眼神對視,各是平靜。但這平靜中,彷彿又蘊含著些什麼不可琢磨的意味。
“進來罷!”
趙洞庭見秦寒沒有抬步的打算,輕輕說道。
秦寒走進殿內,瞧瞧趙洞庭的服飾,淺淺作揖下去,“秦寒見過皇上。”
他的態度,和瀧欲、玲瓏香離奇相似。都是帶著表面的客套,卻並沒有真正尊重趙洞庭的意思,甚至連做做樣子的心都欠奉。
呵!
趙洞庭心裡些微冷笑。
秦寒看樣子是沒想瞞,而他,自然也看得出來。秦寒是鬼谷學宮的,而鬼谷學宮,十有八九是蜀中的。
不過趙洞庭表面上仍舊只是淡淡之『色』,“秦先生免禮。”
秦寒便又直起身,雙眼直直看著趙洞庭,沒有主動開口的意思。
趙洞庭道:“朕有個問題想問秦先生,不知道秦先生能不能作答?”
秦寒道:“秦寒奉鬼谷學宮之命而來,為蜀中百姓而來。皇上有帝運,可復天下,百姓太平。”
趙洞庭還未開口,他已然知道趙洞庭想要問什麼。而他的這番直白,無疑讓得趙洞庭有些猝不及防。
又是為蜀中百姓麼?
趙洞庭不知道該相信,還是不該相信。從事實上看,蜀中現在的確是『亂』世中難得的世外桃源。
可是他又覺著,蜀中那麼多的精英,那麼多的人才,真的會這麼老老實實?
英雄,多有建功立業的心。
而大英雄、大梟雄,可常常會有開國闢業的壯志。
他右手無意識地敲敲大腿,掠過這個不可能能從秦寒嘴裡得到答案的話題,看向沙盤,直接問道:“好吧,那請問秦先生,對於此時我軍和元軍的態勢,如何看?”
秦寒胸有成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