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目光看著宋軍許久,元軍中將領揮揮手,士卒們便讓開道路去。
謝太皇太后等數十衣衫襤褸的大宋皇族向著天立軍軍陣亦步亦趨。
終到陣前。
元軍僅剩的百餘士卒便立刻折返離去。
在蘇泉『蕩』令下,終有大宋禁軍衝上去,迎接謝太皇太后等人。
蘇泉『蕩』也終於下馬,跪倒在地。但始終,沒有呼喊。
後頭劉再遠以及天立軍士卒們紛紛跟著下馬跪倒。
謝太皇太后看著這支軍容齊整的大宋禁軍,眼神有些出神。
她曾掌控大權之事,國內根本沒有這樣精銳的軍隊。很難想象,短短數年,大宋禁軍竟然能夠有如此氣象。
而蘇泉『蕩』,她以前也是見過的。
之前尚且只是個『毛』頭小子,因其叔父蘇劉義的關係,才在殿前司擔任職司。現在,竟也已經成長為威風凜凜的大將軍。
八年了,足足八年了……
謝太皇太后油然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她任由軍士攙扶著,帶著眾大宋皇室走到蘇泉『蕩』面前。
在面對這以前並未太被她放在眼中的『毛』頭小子,縱是她,也不便顯得太過傲慢,牽強扯出些許笑容,道:“蘇元帥請起罷!”
這句話裡,好似含著太多太多的感慨。
蘇泉『蕩』抬頭,人群在大宋眾皇室中人身上飛快掠去,然後起身。
他臉上帶著些許疑『惑』,問道:“敢問太皇太后,恭帝……何在?”
他沒有直接稱趙顯為皇上,而是稱恭帝。這足以表明,若是兩皇爭位,他大概還是會要站在趙洞庭那邊的。
大宋,沒有趙洞庭不行。
這點或許文官們的體會不是太深,但他們這些被趙洞庭提拔起來的將軍,卻是個個都心知肚明。
沒有皇上研發的新式武器和甲冑,沒有皇上的治軍、練兵之法,大宋禁軍絕對不會有現在的氣象。
叔叔蘇劉義會如何想,蘇泉『蕩』不知道。但他捫心自問,自己定然會拱衛新帝。
謝太皇太后心中輕輕嘆息了聲。
她又豈能從蘇泉『蕩』的稱呼中聽不出來些許端倪?
這剎那,她彷彿覺得自己是有些小瞧趙昰,也有些高估以前自己在朝中的威望了。
不過現在再計較這些,顯然也已經沒有任何必要。
在全太后低聲的哭泣聲中,她開口道:“恭帝已經於昨日傍晚遇刺身亡了。”
蘇泉『蕩』怔神,臉上霎時浮現極為震驚之『色』。
這震驚之『色』自是沒有半點虛假。
旁側,劉再遠等人亦是如此。
緊隨其後,蘇泉『蕩』驚聲問道:“恭帝怎會遇刺身亡?誰出的手?”
他們的表情,自是都落在謝太皇太后等人的眼中。
謝太皇太后深深瞧著蘇泉『蕩』,最終還是搖頭,“不知其身份,是一個灰袍劍客。”
蘇泉『蕩』緊皺著眉,自也不會因此而聯想到瀧欲身上。
恭帝竟然死了。
他心中沒有來悄然鬆口氣,但又凝重,不知這將會給大宋帶來何等的影響。
然後他又問道:“恭帝是在哪遇刺的?”
謝太皇太后指向後頭,“從這裡往北約莫二十餘里的一個小鎮上。”
“上馬!”
蘇泉『蕩』揮槍上馬,大聲下令,然後看向旁邊劉再遠,“劉軍長,你帶領五百親衛護送太皇太后、太后回城!”
再看向後頭大軍,又是大喝:“留劉軍長五百親衛,其餘人跟隨本帥!”
說罷,便拍馬,向著前面而去。
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皇上從長沙傳來聖旨,讓他迎接謝太皇太后、恭帝等人回朝,他卻沒想,還沒接到恭帝,恭帝就已經遇刺。
這可以避免兩皇爭位不假,但他蘇泉『蕩』,卻也是妥妥的失職。
數千騎兵浩浩『蕩』『蕩』遠去。
雪地上,留下密集的馬蹄印。
謝太皇太后回頭,看著大軍遠去的背影,眼神更是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