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為什麼要把他帶到這裡來,同樣不知道趙洞庭這是要做什麼。而未知的,總是讓人更覺得恐怖。
現在只能任由趙洞庭宰割的他,只怕是寧願被一刀抹了脖子,這樣起碼能有個痛快。
但趙洞庭在點他的啞『穴』以後,卻是緩緩閉上了眼睛。
他腦海裡有九天欲極造化功的功法慢慢浮現出來。
這心法他這些天已經不知道默唸多少遍,可謂爛熟於心。但的確是直到這個時候,才打算正式修煉。
當然,九天欲極造化功這門秘法要掌握並不難,甚至可以說相當簡單。
當初白玉蟾修煉的時候,僅僅不過半天的時間便就掌握這門秘法了。其後是實在按捺不住慾念,才出宮去的。
他說,這門功法會不斷加深人心中的慾望。
而趙洞庭,顯然並沒有打算壓抑慾望。
就在這上元境死囚極為忐忑不安的眼神中,趙洞庭沉浸到練功的狀態裡。
洗心閣內靜得落針可聞。
湖邊長廊上亦是如此。
君天放他們都是抬著頭,沒有誰在交頭接耳。
就這般,將近兩個時辰過去。天『色』快要入夜了。
始終沉寂的洗心閣內終於有些動靜。
那懸浮在高處始終微微搖曳的洗心閣突然間稍微劇烈的搖晃了幾下。
然後便又沒了動靜。
洗心閣裡。
趙洞庭已經睜開了眼睛。
在他面前,是那上元境的死囚,被他雙手搭著背,臉上佈滿驚恐、痛楚之『色』。
他感覺到自己的內氣正在不斷流逝,被後邊的皇上不斷在吸取。
這絕對是能讓任何修武者都極為恐慌的事情。
但他卻又動彈不得。
他並不知道,他現在能不看到趙洞庭的臉已經是種慶幸。
此刻,趙洞庭的臉猙獰無比,和以往的溫文和煦完全判若兩人。
他的眼中有著無比瘋狂的神『色』。
只突然,他的表情又突然怔住。
前面上元境死囚感應到背上雙手的那股吞噬內氣的力量突然消失。
趙洞庭眼睛睜著,裡面湧動的瘋狂卻已經不見,此時是渾然無神的狀態,便好似是靈魂出竅。
在他的懷中,那被他以內氣包裹著的玉簪微微發著光。
被內氣包裹時,玉簪本應該是處於“沉睡”狀態的。只不知這個時候怎會突然被“激發”,但近在咫尺的死囚又沒受到影響。
趙洞庭也完全沒有預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突然間就被拉扯進“幻陣”裡。腦海裡此時已經是另外的場景。
而奇怪的是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這點。
他此刻並不覺得這是幻陣,只覺得自己本應該在這裡似的。
這或許已經不能說再是幻陣,而是心魔。是能夠讓人沒有任何察覺的夢境。
這回,也不再是天仙陣了。
突然被激發的玉簪好似是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趙洞庭此時是處在冰天雪地的環境裡,而在這白雪皚皚的地面上,不遠處卻是有一抹觸目驚心的紅。
是血『液』。
好似還散發著熱氣的血『液』融化了白雪,緩緩流淌。
血『液』的源頭是具屍體。
是蘇泉『蕩』。
他七竅流血,躺在雪地上。就和他在蘇府被孔元洲震殺後躺在床上的姿勢一模一樣。
趙洞庭瞧見他,眼睛便蹭的紅了。無盡的殺心湧上心頭。
“桀桀……”
而就在這個時候,在這無窮無盡的皚皚白雪中,有個身影忽的在蘇泉『蕩』的屍體旁憑空浮現出來。
是孔元洲。
這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但處在“幻陣”中的趙洞庭卻並沒有任何的察覺。
他眼睛通紅,殺意讓周遭無數雪花『亂』舞。
玉簪的力量讓他完全『迷』失了自我意識。
“殺!”
忽的,趙洞庭暴喝。衝向孔元洲。
這個時候,他的腦子裡根本對孔元洲的修為沒什麼概念。只知道,眼前這個人就是殺害蘇泉『蕩』的人。
而他心中僅有的想法,便是斬殺此人為蘇泉『蕩』報仇。且這種慾望無比的強烈。
白雪紛飛。
有劍氣破長空,直直席捲向孔元洲。
青衣孔元洲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