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哥哥駕崩的訊息傳出去,哪家先過來想趁『亂』佔我們西夏的便宜,便最有可能是他們下的手。你們將他們通通殺乾淨,也就是為我哥哥報仇了。”
屋內皆驚。
公主殿下這份城府韜略,著實讓他們有醍醐灌頂的感覺。
有許多老臣回過味來以後,都是自愧不如。
其後卻也忍不住有些感慨,若是皇上能夠有公主殿下這份韜略該有多好。若是如此,事情大概不會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
赫連城又重重跪倒在地上,“末將赫連城,定當血刃仇敵,為皇上報仇雪恨。”
李秀淑卻只是淡淡道:“先將事情做成了再說吧!”
赫連城又被懟得『露』出些微尷尬之『色』。
有近衛將房間內屍首抬出門去。
李秀淑揮揮手,又道:“你們都且先退下去吧,本宮想和哥哥說幾句話。”
眾文臣武將拱手,陸續向著屋外走去。
而仲孫啟賦剛剛挪動步子,卻聽得李秀淑又開了口,“太傅大人且先留下,本宮也還有幾句話想要問你。”
仲孫啟賦的步伐便頓住。
其餘群臣各自『露』出些不解之『色』,但還是向著屋外走去。
屋門被關上。
屋內,僅剩仲孫啟賦和李秀淑兩人,還有躺在床上,屍體已經冰冷的的李望元。
李秀淑沉默數分鐘沒有說話,只是輕輕撫『摸』李望元的面頰。
仲孫啟賦始終微低著腦袋,也沒有開口。
最後還是李秀淑率先說話,道:“哥哥能夠回國登基,完成復國壯舉,本宮聽聞都是仲孫太傅大人帶領諸位老臣殫精竭慮打下的根基。辛苦仲孫太傅了。”
她煞有其事地起身,對著仲孫啟賦盈盈施了一禮。
仲孫啟賦身子卻彎得更低,“這都是老臣應該做的。只是皇上暴薨,老臣……老臣罪該萬死。”
李秀淑輕輕搖頭,“我哥哥是個直爽『性』子,沒太多心機城府,不適合當皇帝。這事,怪不得你們,便是他今日沒被毒死,這皇位,怕是也難以坐得安穩。”
這話,可謂是石破天驚了。哪怕是以仲孫啟賦之城府,也不禁是忍不住抬起了頭,訝然看著李秀淑。
看看到的,只是極為平靜的臉。
李秀淑又道:“仲孫太傅不必這樣看著本宮,本宮,只是將心中的話說出來而已。”
仲孫啟賦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死了也好。”
李秀淑臉上『露』出複雜笑容,“哥哥和我都是苦命人,不瞞太傅,這些歲月以來,我們在元朝宮中過得真是生不如死。那些白眼、冷言冷語,時時刻刻都能讓寄人籬下的我們有如承受萬箭穿心之痛。於我而言,於哥哥而言,其實死了,未免不是種解脫。”
她回頭看向李望元,“只是現在哥哥死了,我就算再痛,也得活下去。哥哥的仇,總需要報的。”
仲孫啟賦跪倒在地上,“老臣萬死,也絕不敢讓皇上死不瞑目。”
李秀淑摻起仲孫啟賦,“瞑目不瞑目的,人已死了,其實不重要。只是咱們這些活著的人,總得記著這個仇,這個恨。”
她雙眼直視著仲孫啟賦,“而且,既然哥哥已經登基為帝復國,那這西夏,總也不能就這麼讓其消亡了。”
仲孫啟賦敏銳意識到什麼,微微低下頭,等著李秀淑下文。
他不可能到此時還看不出來李秀淑的些微心思。
這位公主殿下,不是尋常女子。
而李秀淑果然又接著說道:“敢問仲孫太傅,哥哥駕崩,你打算扶持何人再登大寶?”
仲孫啟賦沉『吟』數秒,“老臣心中還未有定論。”
李秀淑淡淡又道:“那是打算扶持皇室血脈之人,還是另做他想?”
仲孫啟賦又躬身下去,低聲道:“老臣絕不敢有非分之想,西夏皇上,只能是皇室中人!”
他是真正死忠於西夏皇室的老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