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這裡差不多也要說完了,你就一齊將娘子們都帶進來吧!”喬羽期自是沒有注意到薛澄歡那有些扭曲的表情。只是單純地認為她應該已經說完話了,便抬手讓喬大管家出去將墨丹等人領了進來。
“哼!右相大人,希望貴府的娘子,一會兒最好能給我們幾個人一個滿意的解釋;否則,就算你想仗勢欺人,我也絕對不會讓你就這般簡單地給揭過去!”
面對薛瑋承充滿挑釁地說辭,墨夜倒是一派從容地靠著椅背,微微一笑地說道,“得了吧,穆定侯大人。當底是誰比較瞭解自家的閨女,相信你一會兒很快就會知道真正的答案了。當然,說起耍賴說謊,我們墨家,可是從未出現過這種人喔!”
薛芷婼那隱沒在薛澄歡背後的小臉,聞言瞬間變得慘白。她當然知道薛澄歡是挑著話說、也知道薛澄歡有將其中的對話與過程稍作調動,墨夜這句話,擺明是早就知道了什麼內幕,恐怕更是舀捏了證據在手;到時候若是真相大白,那麼她們恐怕就是真得吃不了兜著走了!
“有什麼好怕的?你十幾年來又沒有遇上自加閨女幾次,我可是還記得那到皇命的──難道右相大人其實只有表面上是謙謙君子,但私底下卻是欺君盜名的偽作狂人嗎?”
“阿桀!”喬羽期喝道,“孩子們都在,你這種時候挑荏做什麼?”
欺君盜名,這話說得可是相當重的。就算是早有私人恩怨,也沒有必要在晚輩們面前提起;只因為、再怎麼說,他們也算是長輩,就這麼沉不住氣地當眾叫板,亦是有失體統與威嚴的做法。
“沒關係的,就先這樣吧。”墨夜淡淡地說著,堵住了滿面窘色的薛瑋承與欲言又止的喬羽期。“阿桀就是快人快語,咱們相識多年,也不是不知道這麼回事……只是,再當著晚輩們、以及眾人的面前,可就別怪我不近人情了!”
薛瑋承早在不小心脫口而出的同時,就後悔了;此時聽著墨夜的話,也只能僵著老臉,愣是鹹著最後一絲顏面,不作聲地別過頭去了。
墨夜當然不是要當眾落薛瑋承的面子,只是人有時不能太過份,該提醒的地方還是要提醒。否則,今日是在這屋裡,下次要是在朝廷上,那可就鬧大了!眼下京中的風向不穩,欸了避免節外生枝,今天這事雖然無法嚴辦、只能私下解決……但他相信,憑著墨丹的手腕,也能讓薛煒承父女好好肉痛一上陣。
此時,墨丹等人早已在喬大管家的引領下,進入了這個書房中。看著一側的薛家姊妹表情不甚理想,幾個人心下了然。從容間,便是一一地向座上的幾人見過禮,便是靜靜地站在那,就等著喬羽期發話了。
喬羽期細細地打亮著眼前同自家閨女站在一起的幾個小娘子:汝陽侯家的閨女在京中也是如雷貫耳、那承襲自寒仲倪的一手好劍法,可是家喻戶曉;而朝定王上官沐的遠房侄女,那一身素雅而擅花藝的名聲,更是廣為遠播。至於眼前這名氣質明顯介於寒翠凝的颯爽,與上官藍雪的素雅之間的小娘子,想必、便是墨夜唯一的嫡女墨丹了!
一雙燦亮的鳳目,精緻如畫的五官、高挑纖細的身軀,穿著一襲淺藍色的緞紡紗,煙色的披肩,少女獨有的憨態與那雙會說話的燦亮雙眼,令人一見、便完全移不開視線;而頭上的簪子,比起一旁的幾位娘子,則更是簡單大方又極具個性,自方才進屋,那步履間珠脆清響、更是別有一番獨特韻味。
喬羽期微微頷首,方才聽著薛家姊妹的委屈與狼狽,他原本是想用比較嚴肅的語氣詢問的;但現在,看著眼前這幾個小娘子那氣定神閒、淡雅從容的樣子,也就不自覺地放緩了下來,“方才聽聞穆定侯家的兩位娘子與諸位小有磨擦,加上今日迎春會中,內院的情況突如而紊亂、想必這之中恐怕也多有誤會。今日請諸位娘子過來,就是希望能請幾位娘子簡單地敘述一下事情的經過,也好讓兩方的說詞相互對照一下,將整個事兒拼湊起來。”
墨丹看著三雙齊齊盯著自己的眼眸,便知道,其他人進來不過就是小做摻合;他們實際要問的,也就她這麼一個人而已!
也好,反正依著寒翠凝的性子,沒準兩句就會與人吵了起來;喬佳琦半途昏倒,當然也不可能找她問話;上官藍雪雖然看清了事情的過程,但其實對於整個狀況,卻是一知半解。要問,倒不如問她,還要來得快些!
而且想必,依著薛承歡的性子,雖不至於說謊得離譜;但顛倒黑白,稍為模糊一下說詞,還是很有可能的!
“是,那麼啟秉陽甯侯爺。這是否能先讓民女問問,薛家二娘子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