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乙驚慌的臉,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便是扭斷了此人的脖子,為母親報仇。
慕容炎震撼了,痴傻了,就這般瞧著半天都說不出話來。太醫的舉步不前,顏月的痛徹心扉,都讓慕容炎知道了一個事實,張小乙那一下竟要了李雲娘命。慕容炎怎麼也沒想到是這樣的後果,那張小乙只不過是想阻止那李雲孃的胡鬧,卻怎麼就要了她的命。
顏文忠老將軍此時也知李雲娘已然性命不保,這麼多年的夫妻,心中自是哀傷。可瞧著顏月那不要命的打法更是驚愕,再瞧著皇上居然也就那般的瞧著並不言語,一時間也不知如何是好。
大殿裡的御們瞧著,卻個個視若無睹, 這個張小乙自恃皇上身邊寵臣,居然在大殿行兇殺人,不管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他張小乙都應該殺人償命。張小乙掙扎著,推著踢著,顏月只是不管不顧的掐著他的脖子,兩人就這般在地上拉扯著,對抗著。
莊嬤嬤突然衝了上來,拾起那地上的磚頭,按照莊嬤嬤的想法,他張小乙不是對別人用磚頭嗎,那就讓他償償被磚頭砸的滋味。只可惜,莊嬤嬤的手還沒舉起來,人已不能動彈。慕容炎不阻止顏月,不證明他便任由著其它人任意對張小乙行兇。
而顏月卻根本沒有注意到周圍的一切,只是掐著,使勁地掐著,顏月從沒有如此的恨一個人,如此的恨不得一個人死。那張小乙漸漸的臉憋得通紅,漸漸連掙扎的勁都沒有了,卻在最緊要的關口,用嘶啞的聲音呼喊著:“皇……上……”
顏月只覺身子突然僵在了那裡,手再也使不上勁,然後就聽到慕容炎的聲音:“莊嬤嬤,把你家娘娘扶起來。”接著那張小乙也在慕容炎的示意下被殿內的公公們扶了出去,而顏文忠也帶著李雲孃的屍體而去,御醫們也紛紛退去,大殿時只剩下了莊嬤嬤、顏月以及慕容炎。
“此事朕會責罰張小乙,允你回府守孝三日,莊嬤嬤扶你主子回去吧…”慕容炎揮手,解開了顏月的穴位。顏月發僵的身體猛然解開穴位,一個踉蹌,若不是莊嬤嬤攙扶,竟差一點跌倒在地上。
慢慢地抬起頭,盯著那俊朗無比的臉,湧上心頭的是那徹骨的悲哀。一切都是因為自己,因為自己愛錯了人,因為自己選錯了路,因為自己相信那一生一世的謊言,因為自己不懂得皇宮險惡,是自己的幼稚與無知害死了母親,如若當初心中對這個男人沒有期望,如若當初離開這個可怕的皇宮,那今天的一切都不會發生!顏月就這般盯著他,心底的悔恨鋪天蓋地襲遍了全身。
慕容炎在顏月那複雜犀利的眼眸中突然有了退縮之意,一瞬間慕容炎的腦海裡閃過了很多的畫面,有她考核醫術時自信的眼眸,有她拒絕進宮時張狂的表情,有她吃魚時嬌嗔的小臉,有她醉酒時誘人的模樣,還有她沉浸於歡愛時動情的表情……只是現在立於自己身前的女子突然讓慕容炎覺得陌生,那種陌生來自於顏月的眼神,在顏月的眼中再也找不到一絲一毫的情感,哪怕是懷恨氣惱或悲傷,有的只是一種令人心痛的陌生。
“莊嬤嬤,我們走。”顏月的聲音乾巴巴的沒有一絲的溼度。
慕容炎不知為何心底突然湧起了那麼一絲恐懼,隨著顏月的身影在莊嬤嬤的攙扶下一步步地離開大殿,他的心卻似被什麼緊緊地捏成了一團,緊了又緊。於是不敢再看她那纖細的背影,低下頭腦海裡依舊是她那毫無血色的小臉,而地上的血跡就那般清晰的映入眼中,甚至鼻端還能聞到那血腥味,耳邊突然響起李雲娘最後的聲音“你是她的第一個男人,怎麼忍心讓她再去服侍另一個男人。皇上,你不能這樣對月兒呀!”
慕容炎不禁從鼻子中發了一聲音譏諷的輕哼,這兩個女人真不愧是母女,連說謊騙人都如出一轍。慕容炎當即拋開剛才還在腦海裡閃過的纖細身影,高聲地命道:“來人,把這勤政殿給朕清洗幹,朕不要聞到一點點骯髒的氣息。”
顏月走著,彷彿這世界已變得一片虛無,看不前方的路,也找不到來時的路。就那般茫然而無力地走著,沒有思想,沒有靈魂,只剩下一副皮囊包裹著那空洞的身體,以及被掏空了的心。看不到光明,看不到希望,生活就像被墨汁浸染的宣紙,只有那濃濃的黑。
這樣的狀態持續到幽蘭軒,持續到晚上,不吃不喝,不言不語,就那般無聲無息地躺在床上,彷彿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幽蘭軒所有的奴才都守在顏月的身邊勸說著,卻聽不到顏月任何的回應。眾人也沒有心思吃飯,也沒有心思睡覺。而莊嬤嬤自回到幽蘭軒就一直跪在顏月的床邊,內疚自己沒有看好將軍夫人,恨那個心狠歹毒的張小乙,更擔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