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拿起繡花針的短短時刻,居然如此又狠又準毫不留戀地將那繡花針扎入了心脈。真是讓人匪夷所思。另一個突然閃過的念頭卻也突然讓慕容炎額頭沁出了汗水,如果她在清醒之下,在自己神思不屬之際,把這繡花針扎入自己的心脈,豈不是當即要了自己的命!慕容炎不知道是不是要感激,感激顏月她始終拿她自己當個大夫,她所學的醫術只用來救人卻不會用來害人。或者,不管自己如何待她,她始終對自己下不了狠手!
華師傅得知了結果之後不由長長地嘆了口氣。用扎針來封住心脈來對抗那催情之藥,這雖不失是一個好方法,可若用得不好,更有性命之憂。這個徒兒性格如此剛烈,更是如此大膽,連繡花針她也敢如此用!想到此華師傅表情更加的難看了,慢慢地道:“皇上,這針若扎得深一分,此時躺在你腳邊的已是一具屍體。”
“華師傅,這要如何?”慕容炎的平日的聲勢在這位華師傅面前完全消失了。也許只有在這位年長的華師傅處才有如此表現。不只是因為華師傅在宮中三代元老的身份,更因為年幼時若沒有了華師傅的保護,根本沒有現在的慕容炎。
“老臣給她扎一針,只要一柱香的時間她便會醒來,只是這催情藥仍需皇上來解。”華師傅說完再度瞧了慕容炎一眼,目光中的含義讓慕容炎忍不住低下頭來。待華師傅離去,慕容炎才有力氣將顏月抱起來放在那床榻之上。
一柱香的時間,慕容炎都在床邊靜靜地坐著,靜靜地凝視著她。她臉色蒼白,眉頭緊鎖,兩手無力地垂在身側,若沒有那淺淺的呼吸,慕容炎幾乎懷疑她已經死去。就這般看著,他的心就像被千軍萬馬碾過一般,有種被活生生撕裂的痛楚。
她纖細無力的手就在他的身邊,可他卻沒勇氣去碰,耳邊猶記得她的一言一語“慕容炎,我不想要你。不僅現在不想要,以後也不想要,這輩子不想要,下輩子也不想要!……就是死,我也不會要你……”如今,她果然說到做到,縱是選擇死也不願意向自己屈服。
所有的事情都已偏離了軌道,想收都收不回來了。她變了!不再是以前的她。只是自己呢,折磨著她,卻也在折磨著自己。也許,這樣的遊戲該結束了!
顏月幽幽地醒來,卻在第一眼依舊看到了最不想看的人!只這一眼,顏月再次閉上了眼睛,慕容炎他居然沒走,他居然還守在這裡。難道就想看著自己死嗎?顏月本想那一針乾脆扎得深一些一了百了罷了,可就在那針紮下去之時,顏月的手卻不由自主地停止了!
“顏月,你若死了,倒無需解那催情藥之毒。你可知吃了那催情藥若不行男女之歡,最後你還是死。華師傅用針封了藥性,可時辰一過藥性還會發作。”慕容炎淡淡的語氣中有著顏月不瞭解的情愫。顏月縱是閉著眼睛,卻阻止不了那聲音傳入耳中,身子也因那話語再次輕顫。
“月兒,這一次你就當做了一場惡夢吧!”語氣是那般的溫柔,顏月想要再次張眼睛,卻覺身體連張開眼睛的力量也沒有。彷彿真得就如在睡夢中一般,夢中有一溫柔如水一般的男人,他愛憐地親吻著自己,從眼角眉梢到唇角耳畔,他吻得那般的細緻,那般的柔情似水。吻得顏月大腦一片空白,只能感受著,承受著……
猶如在夢裡,顏月聽見那個男人溫柔地說:“月兒,不要怪我……”
顏月彷彿做了一夜的春。夢,夢中那個男人柔情似水,夢中那個男人溫柔憐惜。以致於醒來後很久顏月都在回憶著那夢境,思索著那夢境的真實性。後來,經過顏月細緻的推理,已肯定了那絕對是催情藥導致幻覺。因為那種藥效極強的藥,總會讓人體會到無以倫比的歡愉。當然,那些都是假的,臆想的。
李公公的前來更加證實了顏月的猜測,他的口諭反倒是成了拯救顏月恐慌最有效的藥。顏月本來擔心他會再宣佈今晚皇上就寢碧榕軒的命令,可他卻傳來讓顏月即日起搬出碧榕軒,遷居幽蘭軒的命令。眾奴才震驚了,可顏月卻放下心來。
所謂的幽蘭軒不過是大戎皇宮冷宮的別稱,打入冷宮的娘娘只能隨身帶著一個丫頭,生活條件也將從天堂一下掉到了地獄。顏月只是淡淡地笑著,甚至說高興地接受了這道聖旨。如果說打入冷宮後那慕容炎再也不會天天尋自己,那對自己倒是一個解脫。至於丫頭奴才顏月一個也不想帶,自己落魄也就算了,顏月不想連累著奴才也跟著自己受罪。
可惜事情真得出乎顏月的意料,不僅莊嬤嬤願意跟顏月去那幽蘭軒,就連線春花秋月及雕欄玉砌等人也願意一同跟隨。主子被打入冷宮,奴才依舊願意跟隨的事在這大戎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