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閱奏摺。顏月想要開口勸說,可抬起頭碰上那冷峻如冰的眸子,準備好勸說的話竟再也說不出口,一時間站在那裡竟不知所措起來。
顏月張開的嘴不由地閉上了,目光落在那完美的無可挑剔的俊臉上,他的臉色比平時略嫌蒼白,襯得鬢角髮絲烏黑,一雙鳳目如月夜寒江,薄唇更比平常少了些血色。這樣的他少了幾分霸道,卻多了幾分清冷和淡漠,這讓顏月更惴惴不安不知如何開口。
“顏醫女,昨晚你身上為何會帶那軟筋散?” 慕容炎卻淡淡地開口,冷冰冰的聲音一下拉遠了顏月才生出幾分親近的心。
顏月心神不定地將這兩天與那珠玉男人之間的事一一請述給了慕容炎。他聽得倒是十分的認真,只是聽到那珠玉男人與一個叫婉兒的女人偷情之事時臉色變得有些異樣,再聽到那男人自稱是鬼時唇邊又泛起一絲譏諷的笑意。顏月講完後還不禁把心中的疑問也講了出來;那是顏月百思而不得解的問題,就是那個珠玉男人為何不怕軟筋散。
慕容炎倒是毫不介意地給顏月解答了問題:“他當然不怕,因為他從小便是泡在藥水中長大的。即使是再毒的藥對他也是百無一害。”
“他到底是誰?”顏月不禁著急追問,聽慕容炎的說話的口氣,以及剛才聽到那一男一女偷情時的表情,顏月猜測他定是知道那兩人是誰。
“他說的對,他就是鬼,只不過和你並不是同類。他是活著的鬼,你是死了的鬼。”慕容炎不緊不慢地回道,只聽得顏月更加的迷糊。感情這慕容炎後世大概是個詩人,因為他說出的話就如同一首詩。那首詩便是這般寫著:有的人死了,他還活著。有的人死了,他卻活著。
“昨天你是怎麼發現有刺客的?”慕容炎再次質疑地問道,由於他思維跳躍的太快,顏月幾乎都有些反應不過來。只傻傻地回道:“我沒發現有人,我只是隨便喊的。”
慕容炎詫異的表情保持了一會,接著便閃過一絲惱怒,感情意識到昨晚的顏月是因為抗拒親熱,而故意說出那句“有人來了”。“在慕容炎的審視的目光注視下,顏月慚愧地低下頭。當時自己只是隨便那麼一喊,誰知道真能把刺客給喊來了呢。
慕容炎不再說話,顏月也是無語,殿內一室安靜。這片刻的安靜讓顏月有種要窒息般有感受,從沒有如此手足無措過,從沒有如此彷徨慌亂過……顏月不知道自己說什麼好,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偶爾抬起頭看向慕容炎,偏他一直若有所思地安靜地坐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顏月突然懷疑自己是不是有些自作多情了,經歷了昨晚的生死與共,自己是心神起伏,情緒激盪,結果人家根本一點感覺都沒有!
“皇上,午膳在這用嗎?”張公公小心翼翼地打破這殿內的安靜。顏月突然省起這個時辰自己應該要回到仁壽宮了,只是還沒等顏月說出告辭的話,慕容炎的聲音已傳入耳中:“顏醫女侍宴,其它人等全部退下。張小乙到仁壽宮通稟一聲。”
張小乙退下之後,室內依舊是一室寂靜。顏月大著膽子細細地瞅了慕容炎片刻,他的臉上是種意興闌珊,彷彿突然對身邊的事物失去了興致,又像是經歷大風大浪後的疲憊與平靜。顏月不禁心中一動,難道他因為昨天被刺殺的事而耿耿於懷,以至於連早膳都用不下。這樣的心情似乎不利於他身體的恢復,顏月想了想,決定在飯前先開導一下他。
“皇上,你知道這世界風險最高的職業是什麼嗎?”顏月笑著,不理會慕容炎冰冷的臉色。
“皇上。”慕容炎倒是不假思索地便回答了出來,這在顏月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顏月本以為他會答出商人、殺手等,畢竟經商失敗便賠了家產,殺人失敗便賠了性命。可他怎麼能一下便猜皇上。不過既然他猜到了,顏月也不意外,反正這個慕容炎的智商之高一直是顏月見所未見的。
“皇帝雖然貴為九五之尊,手握生殺大權,可古今歷史上有多少皇帝被臣下、親人廢黜殺害。有近臣殺、宦官殺、子殺、叔殺、父殺、母殺、妻殺、兄弟殺、祖母殺、外公殺、岳父殺、兵殺、俘殺等等,據我所知隋朝6帝,4帝死於非命,1帝生死不明;梁朝9帝,8帝死於非命;宋朝9帝,6帝死於非命;北魏19帝,15帝死於非命……”顏月開動所有的記憶,以至於講得口乾舌燥,還待說下去時,卻被慕容炎怒氣衝衝地直接打斷了話頭:“顏月,你想說什麼,你的意思是想說朕遲早死於非命嗎?”
顏月不禁失笑道:“皇上,你誤會了,我所說的只不過是告訴皇上,皇上此位有無上的權威,便也有無盡的風險,風光與風險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