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凌厲,黑如點漆的瞳仁捲起巨大的漩渦,陰冷地盯著顏月。這一聲斥責把顏月從那思維凌亂中喚了回來。這一次顏月沒有提醒便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只是跪下來的顏月還不知皇上為何發火。
“皇上,醫女顏月才進宮,不知皇上用藥忌諱,請皇上不要責罰。”李醫官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聲音顫抖地為顏月求情。感情這位老醫官一直猶豫地盯著那藥方就是害怕說出來顏月受到懲罰,可做為醫官對皇上的詢問又不能不說。所以老醫官看到皇上發火,當即為顏月求情。
“把賤民的藥用在朕的身上,你居然還敢為她求情!這一次朕連你一起辦了!”慕容炎氣得指著顏月的手都在顫抖。顏月這才明白那慕容炎為何生這麼大的氣,感情不是為了自己忘了規矩,而是為了那蘿蔔籽之事。
顏月大腦開始高速動轉,當即回道“皇上每日吃飯,有米麵雜糧,肉類蔬菜,有山珍海味等等,而普通老百姓的桌上也有米麵雜糧,肉類蔬菜,偶爾也會有山珍海味,請問這些食物可分高低貴賤?”顏月這一次問得十分中肯,慕容炎冷哼了一聲卻並沒有回答顏月的問題。
“奴婢聽說過古人曾說過這樣的話語,人之生譬如一樹花,同發一枝,俱開一蒂,隨風而墮,自有拂簾幌墜入茵席之上,自有關籬牆落於糞溷之側。墜茵席者,皇上是也;落糞溷者,貧民是也。因此人生來都是平等的,富貴貧賤只是偶然的際遇而已。不知皇上覺得此人言語是否在理?”顏月這裡篡改了南梁範縝之語,畢竟那賤民兩字讓顏月心中十分的惱火。也許別人的腦海裡都可以有賤民兩字,但作為一個醫者,腦海裡就不應該有賤民兩字。
這一提賤民,慕容炎眼中又是飛沙走石,可這次顏月卻是不吐不快,不給對方開口的機會:“在奴婢心裡,人是平等的,糧食不分高低貴賤,藥材也不分高低貴賤。餓的時候,任何糧食都是美良。病的時候只要能治病救人皆是好藥。就如燕窩雖昂貴,可跟燕窩一樣屬於潤肺養陰的中藥材還有白木耳、百合、阿膠、沙參、麥門冬、天門冬、貝母等等,只要能治病,這些是好藥材。奴婢今日給皇上所開藥方,擔保皇上吃下可以三丸便可健康。一日便可見效,比起那吃了數日不見效的人參要好的多。”
顏月的一番長篇大論之後是長長的沉寂,那李醫官已被嚇得跪在地上直囉嗦,顏月倒是無事了,站在那裡是渾身輕鬆,就連剛才因參觀執刑司帶來的恐慌,目睹顏沁帶來的鬱悶全部消失了!反正是渾體通泰的立在那裡,靜等慕容炎的發落。
慕容炎一腔的怒火卻如碰到那那軟軟的綿花堆無從發洩,那鎮定自若侃侃而談的模樣,應該是在其它女人身人從沒有見過。自信!絕對的自信!
“三丸便可見效?顏月你用什麼擔保?你的腦袋?朕若想要你的腦袋你就是十個一百個腦袋也不夠!”慕容炎凌厲的目光如同刀鋒一般掃向顏月。顏月被他這眼神駭得心噗通噗通直跳,卻仍倔強的昂首迎視著他,堅定地道:“奴婢用幾十年的醫術擔保!”
“李醫官,你和這醜女人一起去,朕今天就試試那有效的藥!”慕容炎是被氣的沒折了,直接稱呼顏月為醜女人了。李醫官早已被雷得不知如何是好,直到被顏月拉著才顫顫地跟著走了出來。
“顏醫女呀,你惹禍了,你惹禍了!快去找華師傅吧!”李醫官出了大殿,倒突然變得清醒起來,這一次不待顏月說話,直接領路在前面走著。
“李醫官,你慢點走,注意安全。還有這個藥方我有信心,就是吃不好皇上也不會要了我腦袋。李醫官,你慢點!”顏月也急了,不是因為藥方,而是因為前面的老人家此時急走如風。顏月擔心,那慕容炎吃藥有沒有效是一回事,倒不要把這位老人家急壞了走摔倒了才是大事。
那李醫官卻不再理會顏月,急急忙忙地領先向著御醫房走去。很快地顏月又見到了那個在大殿裡負責考自己的瘦老頭,那個推薦自己到太醫院歷練後再參加醫士考核的華醫官。兩人進屋時,華師傅正埋首於一個小盒子裡研究些什麼。
根據那劉姑姑的告知,這位華師傅乃是三朝的御醫,現在擔任御醫房和御藥房的最高總管。御藥房和御醫房的所有的醫生都稱呼他為師傅,而他的年齡並不像外表那般年輕,聽說已有百歲高齡,可具體是多少歲誰也說不清。如今的他已不再親自給人把脈,而主要研究藥方,有些類似二十一世紀專門做科研的人才。只有那些醫士、醫官都解決不了的疑難雜症方才交到這位老人家的手裡。想起那劉姑姑,顏月不禁有些黯然,雖然她打過顏月,可想到她為了一個小墜子失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