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絲雨又和他寒暄客氣了幾句,方才轉身離開。
回到乾寧宮之中,李絲雨雖然高興,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自己這個心就是有些忐忑。
果不其然,過了半日,李絲雨在自己房中飲茶休息,突然就聽僕人來報說皇上請李絲雨前去御書房相見。
李絲雨好像隱隱猜測到了什麼,內心忐忑之意更加濃了。
她還是沉著冷靜,淡淡說道:“嗯,我知道了。”
不過她還沒起身出門,便聽門口有人喊:“皇上駕到。”
李絲雨心裡一驚,皇上怎麼來了,不是讓自己去他那裡嗎?
趙步道直接大步進來,也不管周圍人向他行禮,看到李絲雨便直接衝著她走過來說道:“絲雨,你怎麼了?”
看著皇上一臉著急的樣子,李絲雨內心略微有些疑惑,輕輕搖頭說道:“我並沒有事,皇上何故如此向問?”
趙步道一拍大腿,整個人進屋子裡來,好像癱倒了一般直接坐在了桌子旁邊的木雕御椅上。
衝著下面的人一擺手,趙步道說道:“你們都退下,朕要和皇后單獨談談。”
下人都應了一聲,旋即退下,將房門關上。
李絲雨看其他人都走了,這才不那麼拘束了,慢步走到趙步道面前,目光之中滿含著疑惑,問道:“皇上今日怎麼了?”
趙步道十分認真地看著李絲雨,臉上遍佈同情之意,說道:“絲雨,朕知道你做這個皇后,委屈你了,可是,你也不能夠……”
他總是隻說一半,好像話中有話,讓自己去猜測。
李絲雨皺緊眉頭問道:“皇上到底是什麼意思?請直說無妨,這裡也並無他人啊。”
趙步道一拍桌子,說道:“你上一次放走的那個叛軍將領如今又來我唐帝國邊疆騷擾,你讓朕如何?朕是應該責備你,還是應該懲罰你?”
果然是因為這個事情。
李絲雨頓時滿臉無辜的樣子,看著皇上,眼中幾欲滴落下來晶瑩淚水了:“皇上,妾身南下平叛,沒有得到什麼賞賜,怎麼還要受到懲罰?”
趙步道嘆息說道:“唉,朕知道,你不容易,可是……你將那個叛將放走,朕無法向眾大臣交待啊。”
李絲雨索性使個小性子,直言說道:“皇上倘若要怪罪絲雨,那請將絲雨這個皇后的位置給別人,將我貶斥為庶民,絲雨絕沒有一句怨言。”
趙步道聽這話,突然瞪眼說道:“倘若朕想廢了你皇后之位,就不會過來親自與你商量了。”
他這是什麼意思?難道真的只是他對自己有愛,所以才會如此袒護自己嗎?
李絲雨也算是一個現實的人,她知道自己和趙步道這個關係只憑借愛就保持到這樣,實在是難以說得通。
或許他在拿自己作為棋子,來和劉氏皇親國戚抗衡呢!
應該如此,趙步道真聰明,拿劉氏家族來制約自己,同時拿自己來制約劉氏家族。
他好坐收漁利。
他現在當上皇帝,需要有人捧他幫他,劉氏家族必不可少。而自己李家掌兵,威望甚重,他也依賴自己一家。
所以他才會在自己和劉氏妃子之間和稀泥吧?
李絲雨心裡暗暗佩服,不過她也因此而高興,自己有皇上用得著的地方,還怕誰人陷害嗎?皇上用自己,必然不會貶斥自己的。
她如釋重負一樣,鬆了一口氣。
趙步道還一臉苦澀的樣子,著急問道:“絲雨,朕可是認真問你,你看這事應該如何?”
趙步道想讓自己再次出馬,將那個叛將給收拾了。
哼,不可能,自己是識英雄重英雄,所以才大義放走他的,怎麼會再去和他相抗衡?
李絲雨故意轉移話題,說道:“皇上,或許匈奴叛將襲擾邊疆,是事出有因呢?我們如何判斷這事情錯在他們?倘若因為誤會呢?”
趙步道臉上的憂愁突然停頓了一下,旋即又露出一臉苦澀,彷彿比方才更加嚴重了,說道:“絲雨,你和朕說這些,朕能理解你,可是滿朝文武,他們不會理解你的。他們只要求朕派人平定戰亂。。”
李絲雨淡淡說道:“絲雨不會再去平亂,我已經放走他,如何再將他收拾了?”
趙步道此時突然陰沉下臉來,眉目如冰一般寒冷,目光幽遠,輕聲說道:“既然如此,朕只有從眾而貶斥你了。”
李絲雨突然瞪大了眼睛,難道自己方才的判斷失誤了嗎?趙步道可是依賴自己李家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