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的傢俱沒有一絲灰塵,想必是常常有人來打掃。
那這個人就是水冥煞嗎?
可他怎麼會有這樣一個院子?
別人知不知道有這個院子?
火如藍左右轉動了一下眼珠,覺得有些壓抑,便起身出了屋子。
這才發現院子裡竟種的有菜。
包著的白菜被小石頭壓著頂在成型兒。
這讓她想起小時候和養父一起包白菜的情景。
養父說,白菜若是不包好就不是白菜,會是青菜了。
她說,不管是青色的還是白色的,白菜也是青菜。就算長成青色的,那也還是叫白菜呀,吃著還是一個味兒。
她蹲到菜地前,輕輕摸著冰涼的白菜。
白菜呵,很久很久沒吃了。
“什麼時候你能用心防備周身的一切呢?”
火如藍的手抖了一下,身子僵住了。
她知道來人的模樣是怎樣的,卻不知道該將那人當作是誰。
是水冥錦,還是風似錦?
又或者,誰都不是?
“說謊很好玩嗎?”她仍蹲在地上,淡淡的問。
想必他是謊稱失血過多才沒去上朝的。
風似錦笑了笑,仰頭看天,淡淡的道:“不想這早參與政事,不想看大臣們探究的目光。”
“那又回來作甚。”她不滿,莫名的不滿,莫名的暴躁。
使勁抱住這顆白菜,將其連根拔起。
而她自己,也因憤怒之下不小心而結結實實的摔倒在地。
“什麼時候不這麼粗心大意,便不會遍體鱗傷了。”他雙手背後,淡然的看著她,含笑道。
她無法冷靜,無法冷靜!
幾乎可以確定,他就是風似錦!就是!
水冥錦,你到底是誰!10
“為什麼回來,為什麼!”她將白菜狠狠的丟掉,雙目血紅,壓低了聲音嘶吼。
雙手緊握,很疼。
風似錦微蹙眉頭,盤膝坐到地上,摸著一顆白菜。
冰冰涼的白菜,會讓他冷靜沉著。
“這裡是我的家,是無法割捨的。特別是這裡,每日每日夜都想回來看看。”他輕輕的摸著白菜,猶如對待心愛之物。
火如藍一動不動,盯著他被風吹起的髮絲,心中酸楚。
承認了,他承認他不不是近來才恢復記憶。
“回來的目的是什麼。何時離開?”她顫聲問著,並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樣的回答。
曾幾何時,她也告訴自己,幫他報仇,只因相信他是有苦衷的。
可現在,她覺得自己真的是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他的仇恨。
如若他的仇恨是殺了皇帝,她也許,可以幫。
可如果他的仇恨是要殺了水冥幽,她該怎麼辦……
“我隨時都想帶著一個人離開,隱居山野……”他慢慢起身,凝望著她,柔聲喃道。
聲音低啞而緩慢,滲透人心,蠱惑意志。
“那就帶她走……走的越遠越好……”她眼睛痠痛,啞著聲音,肩頭直顫。
眼睛好痛好痛,可是怎麼那麼幹澀……
他悽然一笑,蹲下身去。
好想好想,真的好想擁她,抱她,吻她。
真的好想帶她離開,遠離凡塵俗世,遠離鬥爭瞞騙。
可是,該要怎樣才能抹去曾經的記憶……
該要怎樣才能讓自己放下仇恨……
一次又一次,逼自己放下仇恨。
可是,得來的只有比以往更深的仇恨,讓他無法自拔。
他不想利用她,不想帶她走進這紛爭。
所以這幾年,他沒有來打擾她。
他一邊付出十倍的努力去復仇,一邊還要分一半以上的心來擔心她。
她病了,他也吃不下飯。
她被水行雲抓了,他恨不得將雲王府給剷平燒掉!
可是,他不能。
只因,他認為,她一定不會喜歡那樣殘忍的他。
水冥錦,你到底是誰!11
突然,耳邊響起她清冷的逼問。
“為什麼要逼我殺他。”
他裝作聽不懂的看向她,無聲勝有聲。
火如藍看著那樣的眼神,呵呵,好無辜的眼神。
風似錦,你裝吧,使勁裝,狠狠的裝,早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