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出現的華夏淡淡道,“華夏,衛老將軍,最注重什麼?”
華夏睨了眼此刻虛弱而落魄的衛陽,語言淺淡而篤定,“其一,名聲,其二,長子衛陽。”
“那你說我若是把這兩樣東西都毀了,會如何?”
華夏上前一步,“可以試試。”
“不知道,過幾日,若是衛老將軍看到自己的愛子屈身委憐在別的男子身下會…。”
“衛雪霜你不能如此待我,我是你哥哥,我讓你做將軍…。你放了我。”衛陽突然語急而亂,渾身不知中了什麼毒,早已亂了他心智,而今明水清的話,更是如雪上加霜,他這一生心高氣傲,樣樣出彩,卻於任何事前都輸於自己妹妹,更是讓她成了萬眾矚目,從此,京都裡任何在提起他時,只會說,他是衛雪霜的妹妹,而不會有人說他是鎮國將軍府的抵柱,長子衛陽。
父親壓力,皇上壓力,母親壓力,讓他爭,他奪,最終,他佈下層層網,埋下層層計,取得她之命,以身代之。
父親滿身榮耀,為他之光,以衛雪霜換鎮國將軍府世世代代榮華高位,誰不想,誰不願。
可是,千算萬算…。
“我用碧血玉如意保她遺體不腐,對著她的遺體發誓,她若是萬箭穿心,他日,我必將百萬倍討回,定覆那人筋骨分離,挫骨揚灰。”明水清的聲音突然溫柔若水,卻冰得滲人,輕吐之息,卻宛若蒼穹壓頂,壓得衛陽終覺絕望襲來。
這個妹妹不會放過他,他知道,同樣的,他更不會放過鎮國將軍府,更不會放過那高位翻雲弄雨之人。
遠遠的,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峰上,黑夜的光攜著一片微光落在一人身上,白袍在風中獵獵起舞,卻卷不走他堅沉的腳步,軒轅策看著那濃郁安和的樹林,眸光平靜而溫柔。
沒人比他更清楚,那平靜的森林裡此刻正上演著無限殺機,沉栽著一個女子生活下去的信念。
他這就這般看著她,隔著朦朧樹影,伸手去觸及那早在他心中輪廓分明的身影。
“主子,八皇子已經回國了,傳來訊息說,去往北國京都的迎親隊伍,自會在一夜間消失,讓你不必理會,還有…。”來人同樣身著白衣,只是再如何清俊,卻比擬不了軒轅策那不作而貴的高潔風華。
那人見軒轅策沒有問話,終是繼續道,“他說與你之約,你切莫忘記。”說下這一句話,來人心中似乎極為沉悶。
軒轅策點點頭,“這是他的風格。”
“主子,為了她,真的值得嗎?”來人終是問道,這一句話裡不帶尊敬,更似朋友間的關慰。
軒轅策聞言一笑,一笑間,輕抬手,指尖修長白皙如玉光,他的目光順著手看向那片樹林,再遠一些,看那無邊蒼穹,聲音裡自有滿足與慰嘆,“這一世,能找到自己喜歡的想做的事本就難得,更何況有這般一個機會,自然更要爭取,前路漫漫,皇貴之位,權益交加,我都不想要,有她,就夠了。”
“可是主子,你說過,你不會愛上她?”
“何必要愛她,守著她,護著她,她若復仇,我助她,她若亂國,我平天下,她若收心,我陪他種菊南山,她若回眸,我定傾生生風華,捨命相陪。”
來人整個人都似怔在風中,主子從不說虛情假義與冠冕堂皇的話,遇衛雪霜之前,冷靜而孤潔,似遠離塵世的一朵孤霜花,他原以為這世間除了八皇子再無人以讓主子多說一句話,結果……
那一日,大雪中,他讓他們找了十日,而他也在那裡待了十日,那一刻的決定,便讓他明瞭,事後,當終於尋得蛛絲馬跡得知明王府可疑之時,主子當即來到雲州…。更為此不惜與八皇子之約,遠離西國,遠離江山皇權,遠離雍侈生活,從今,四海為家,更亦為無家可歸。
主子啊,為了一個女子,你當真這般值得。
山風靜靜,拂起草尖輕搖,細微如風亂,似也將心思收下,來人最終不再說話,陪著軒轅策在山風中靜靜看著那在黑夜中似灑了霧光的森林。
那裡,正有一場博弈與較量,而這較量與博弈,也正是主子與她的博弈與較量。
那女子看似嬉笑與不羈,卻絕不允許任何人在無她准許下插手她的事情,而所有人,猶屬主子最為忌諱。
所以,主子只能這般看著,她死了,為她守,她活著,依然為好守。
可是,主子,你可曾發現,很多次,你自顧的幫了心,卻並未引起那女子絲毫反感,如果那女子真的不將你放於心,何苦放走那北漠左相之子,有些事情既然已經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