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羅倒是愣了愣,隨後對上明水清那雙清凌凌的閃著柔光的眼眸竟噗哧一笑,笑完之後又自知失禮,忙道,“請小姐恕罪。”
“我又不皇上,還能奪你命不成,恕什麼罪。”明水清心情似乎挺好。
青羅猶豫半響方才小聲道,“我之前聽說,凡是進了大富家做丫鬟,尤其是這般王府裡都要主子新賜名,所以想請小姐…。”
“這裡是明水閣,不是大富家。”明水清眯著眼兒道。
青羅聞言,心下鬆一口氣,其實這個名子是父親所取,她真心不想改,可是小姐救了她,她既然發誓以後伺候她,就要聽其話行事,深吸一口氣,青羅方才道,“我,奴婢…。”
“明水閣裡沒有這兩個字。”明水清說這話時依舊眯著眼兒,語聲比之剛才還輕了輕,似乎要睡著了般。
可是青羅卻渾身一震,半響沒有反過神來,沒有“奴婢”這兩個字?不是說明王府大小姐紈絝不化,禮儀不識,囂張跋扈,她知有些不似傳言,可是竟然是這般的…。這般的…。
花兒此時卻走了過來,拉著她退了下去,“走吧,我給你安排安排,別打擾到小姐睡覺,我們小姐啊,上輩子就跟著缺覺似的,一天大半時間除了吃都是在睡。”
青羅愣愣的點點頭,這才跟著花兒走了下去。
明水清待花兒將青羅帶下去之後,這才又看了眼自己主屋旁邊那屋子,不過一眼,又收回眼神。
一日一晃而過,這一日,明水清倒也過得太平。
第二日,一大早,明水清心中有些計較,打算出府,只是明水清剛要出院子,便見豐氏身後跟著兩位得力老嬤正越過院子外的蓮池走了來。
明水清眯了眯眼兒,無事不登三寶殿,昨日才在前廳受了驚,解了禁,這就上門來了,恢復得挺快啊。
豐氏是想著不如來套套明水清的口風,既然霍府行不通,倒不如來試探試探,若是她根本就不願意當這個家,那,有些事自然不用再發生了。
“小姐,你今日要學習理…。”花兒此時正好拿著薄子從書房內出來,看到豐氏正向此處走來,忙不急不途的在明水清身後站定。
“早啊。”明水清很主動的對著豐氏打招呼。
豐氏卻下意識的抽了抽嘴角,明水清突然和她打招呼?不過,因著這一聲早,豐氏眼尾那保養得幾乎看不見的細紋都微抬了抬,腳步在院子外一頓,對著身後點點頭示意,這才道,“之前雖然送來了衣裳,但是難保你不喜歡,所以,我這兒又令下人再備了幾套新衫子,就連水落都是沒有的呢。”
“孔融讓梨嘛,應該的。”明水清也不矯情追問,很是理所當然對花兒示意收下。
豐氏一噎,心中暗恨了明水清無數眼,面色卻將心思隱藏得極好,又看了看那衣衫,眸底明顯是捨不得的神色。
明水清眼底一瞟,將豐氏的眸光與心思收盡眼底,粗粗一瞟那在太陽光底下泛著七玲色彩的綾羅綢衫皆是上等色兒,好笑的勾了勾嘴角,這是獻殷勤?昨兒個才被她將了一軍,這就跑來獻殷勤?她可是知道昨日那個明老頭兒雖然解了豐氏的禁足,晚上可是沒進她房呢,這會兒,不去討明老頭兒歡心,不裝嬌憐引明老頭兒憐愛,卻於她這般好?
“不知這…。”豐氏盡力笑得溫柔,一幅慈愛的客氣樣,看了看外面小路與此處院子的分界線,又看了看明水清,似待她首懇而進院子,說話間,眸光還不經意瞟到了花兒手中薄子,更甚是看到一個“帳”字時,眉心一跳。
明水清卻似笑非笑的抬了抬眸,“如果你不怕的話,就進來吧。”
她不說還好,這麼一說,那豐氏原本想要抬起的腳步硬是生生僵住。
明水清在這府邸裡囂張霸道,病好後就在府內鬧出無數風波,這院子裡看似清靜靈雅,可是於她們而言卻是個鬼門關,上次大膽闖進來的她身邊的一位老嬤到現在還躺在床榻上未下床呢。
還有昨日前廳裡那一幕,豐氏想想就賭心。
豐氏倒也不是怕了明水清,而是最是這種出手無路數,張揚無顧忌之人所行之事,越會讓人始料不及。
不說別的,就說明水婉之事,整個雲州都傳遍了,明水婉都成了雲州的半個笑話了,再有昨日,她始終都想不通,明不清為何要幫明水婉,看似她是在胡鬧,可是無形中卻也幫了明水婉。
明水清將豐氏眼底那極淡一絲厲氣與疑惑收盡眼底,然後看了眼一旁花兒手中冊子,心底瞭然豐氏此番來的目的。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