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輩子頭一回坐洋汽車,樂的跟吃了蜜蜂屎一樣還是廳長厲害,見了您他就慫包蛋了”
楊梆子頓時起了疑心,武士英在應桂馨家裡神情慌亂,這不就是故意引起巡捕的注意嗎?正常人犯了事兒,即使心裡再害怕也要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而抓捕應桂馨的時候,他不但不逃走反而跑到ji院和應桂馨呆在一起???這不就是自找被抓嗎?而且被抓之後不但不害怕,反而沾沾自喜
難道這廝是嫌命長,活的不耐煩了?
“應桂馨家裡搜查了嗎?”
“廳長,都仔細搜過了,您看看”巡捕拖來一個大箱子,從裡面翻出一封密電:“這個就應該是鐵證了”
楊梆子拿起一大疊電報譯稿,上面都是應桂馨和洪述祖、趙秉鈞來往的電文。
其中一封電報引起了他的注意,上面只有兩個字:毀宋
???分割線???
“毀宋真是袁世凱乾的?”柴東亮將電報譯稿拍在桌子上。
虞恰卿坐小火輪專程從上海連夜趕到安慶,將宋案的一些重要材料謄抄之後遞交給了柴東亮。當柴東亮看見這封“毀宋”的電報時,他也大驚失色。
“還不能這麼說,這個毀字可以有兩種解釋,第一種是毀掉宋教仁的聲譽,也就是說在報界醜化宋教仁抹黑他,第二種才是殺人毀滅他的**,都督以為哪種可能性更大呢?退一萬步說,趙秉鈞即使想殺宋教仁,袁世凱也不見得會知道。”高楚觀搖頭道。
“都督,您那個三千人的商警總隊要馬上派到上海去孫文、黃興、還有那個被殺的宋教仁經常都在上海,黃興更是長期在上海居住,租界我自然還能說了算,但是華屆已經失控了,楊梆子雖然能幹,但是孫文、黃興是何等威望?別說他頂不住,就連江蘇都督程德全,都要聽命於孫文駐紮上海的滬軍六十一團,就是原先陳英士的第五團,而督管這支部隊的正是陳英士的拜把子兄弟黃郛???上海乃是江淮軍根基所在,不容有失啊陳英士最近也蠢蠢欲動很不老實,到處拉攏幫會成員,和日本人也開始勾勾搭搭您為了陶成章的事情,和陳英士已經接下了深仇大恨,他對我也是恨之入骨???都督,是不是我派人把他給作了,乾脆一了百了?省得也是將來鹹魚翻身找咱們的麻煩”虞恰卿咬著牙道。
高楚觀也附和道:“恰老說的是,上海是咱們的根基所在,萬萬不容有失”
柴東亮點頭,衝方清雨喊道:“你和賀天壽帶著商警總隊,火速趕往上海保護上海光華集團和咱們在上海的一切產業以及相關人等。別動隊密切配合阿德哥和楊廳長,嚴密監視陳英士和國民黨在上海的高層人物,但是不要貿然行動,儘量透過租界巡捕房和上海警察廳來處理,只有萬不得已的時候,你們別動隊才可以出手,但是要做的乾淨,不留痕跡”
方清雨早就盼著能夠獨當一面的機會了,聽見這個話頓時來了勁頭,啪的一個立正之後,精神抖索的敬禮道:“請都督放心”
柴東亮一擺手道:“回去準備吧,別動隊明天就出發,商警總隊做好準備也儘快趕往上海。”
“都督,這裡面的事情非常複雜那個應桂馨雖然表面上是陳英士的人,卻和洪述祖、趙秉鈞糾纏不清,看起來就是個有奶便是孃的貨色。而那個殺手武士英則更奇怪了,能跑卻不跑,似乎是一心來求死的這次抓捕應桂馨,陳英士的人卻在暗中幫助巡捕房,似乎是有意讓楊梆子抓到兇手而所有的證據又都指向了洪述祖和趙秉鈞,這矛頭似乎是衝著袁世凱去的”虞恰卿也被弄的有些糊塗了。
柴東亮的眉頭也鎖了起來,這個案子讓人第一時間產生國民黨內訌的印象,但是隻要稍加深入,就會排除掉這個假設,因為應桂馨這個人曾經因為貪汙被孫文撤銷了衛隊長的職務。而和他來往密切的洪述祖則是北京政府的內外部秘書,趙秉鈞就更不用說了,袁世凱的心腹親信況且還有一堆來往的密電作為證據,趙秉鈞難辭其咎,袁世凱也很難洗脫干係。
絞盡腦汁也想不明白,柴東亮真是懶得再想了,管他是誰殺的,反正自己和宋教仁沒什麼交情,而且彼此政見也不合。但是這件事情,柴東亮不得不認真對待,因為宋案背後的意義實在是太大了
這種暗殺政治對手的手段,令柴東亮很是鄙夷。這和汪精衛刺殺載灃、陶成章暗殺慈禧意義完全不同,他們是**手段,因為滿清政府是不可能使用和平手段來改造的,這是一個主體民族爭奪生存權利的戰鬥。而陶成章、宋教仁被殺,則是赤luo裸的破壞共和體制,是政客試圖靠暴力手段恫嚇競爭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