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喊聲響起,張浚在回頭之前就知道,是自己留在這裡的另一名部下張俊。
只見那張俊此刻正是滿頭大汗,滿臉急色地縱馬趕了過來,遠遠地看到張浚的身影,便是開始叫喊起來。之前剛剛退兵沒過多久,張俊正在那裡發脾氣呢,卻是接到訊息,張浚來前面的營地了,他立馬就丟下軍務,直接就是趕了過來。
張俊縱馬一直衝到了張浚身前,便是一把勒住了韁繩,將坐騎止住,翻身下馬,便是單膝跪拜在了張浚面前。張浚看了一眼張俊,只是冷哼一聲,對於他們兩人辦事不利,張浚可是一肚子的火。不過礙於一個是自己的忠心手下,另一個也是救駕功臣,而且的確有些本事,自己有幾分忌憚。所以,現在也不是發脾氣的時候,張浚瞥了兩人一眼,便是丟下一句“都進來!”便是轉身鑽進了軍帳。
方江忠和張俊兩人聽到張浚的話,都是不由得打了個顫,這才飛快地從地上爬了起來,緊跟在張浚身後鑽進了軍帳。進了軍帳之後,張浚也沒有理會跟在身後的兩人,徑直便坐在了軍帳的帥位。張浚沒有發話,方江忠和張俊兩人自然是不敢入座,只能是老老實實地站在那裡。
“說吧!”張浚瞪了兩人半晌,最終哼道:“二十萬人卻是攻不下一個只有兩萬餘人把守的城池!我倒要聽聽!你們能夠給我一個什麼樣的藉口!”
聽得張浚這冷冰冰的話語,方江忠和張俊兩人頓時就是滿頭的虛汗,張俊猶豫了半晌,還是決定先開口,說道:“回稟張大人!我們開始攻城之前,卻是才知道,那石門亂匪軍預先得到了訊息,臨時在石門城內抓了不少壯丁充當守軍,而且還加固了城池,而且,他們不知道從哪裡調集來好多的糧食!”
“哼!”張浚又是一聲冷哼,打斷了張俊的解釋,瞪圓了眼睛喝道:“那石門亂匪能夠抓多少壯丁?你們手上可是有足足二十萬大軍啊!哪怕那石門匪軍頭目抓了幾萬人,你們也早就應該攻下石門城了!簡直是廢物!”
被張浚這麼一通呵斥,那張俊直接就是跪在了地上,不住地磕頭,旁邊的方江忠雖然一直以來都和張俊不合,可現在看到張俊的狼狽樣,他的心裡卻是高興不起來。現在他們兩人的處境都是半斤八兩,要是不能給張浚一個好的解釋,只怕他們這一關,今天就過不去了!
看到張浚把目光轉向了自己,方江忠心中一驚,連忙是抱拳說道:“回,回稟張大人!那石門城內的守軍也不是一無是處!有一員猛將著實是厲害,這半個月來,死在此人手上的將士只怕已經是不下幾千人了!”
“猛將?”方江忠提出的這個解釋倒是讓張浚的臉色稍稍緩解了一下,張浚眯起眼睛思索了片刻,隨即便抬起頭說道:“你說得,應該是城內的單宏飛和花中龍吧!此二人倒的確是一方猛將!”
聽得張浚這麼說了,似乎是接受了自己的解釋,方江忠暗自抹了一把冷汗。可方江忠這才剛剛鬆一口氣,就聽得張浚劈頭蓋臉地喝罵了起來:“蠢材!一群蠢材!單宏飛和花中龍再厲害也就是兩個不懂兵法的匪首而已!你難道不會引他們出城,把他困在城外圍殺,然後直接攻打城門嗎?再說了,單宏飛將軍一個人也是分身乏術!你們圍攻城門,那單宏飛和花中龍總不可能兩個人把守住四道城門吧!”
方江忠那臉簡直是苦得可以擠出苦汁了,就看到方江忠苦著臉說道:“張大人!末將正是這麼做的啊!可每次末將快要攻佔城頭的時候,石門軍都會突然變得厲害起來,將將士們給趕下城頭!至於其他三面城門的問題,末將光是應對單宏飛將軍就已經是焦頭爛額了,哪裡還有功夫去管其他地方啊!”
聽著方江忠的話,在一旁磕頭的張俊心裡卻是不由得問候起方江忠全家,這話不是暗指石門之戰不利的責任在他張俊身上嘛!張俊當然不能就這麼坐等著方江忠把髒水潑在自己身上,連忙抬起頭辯解道:“張大人!那石門城可不止是單宏飛一人!末將所負責的那面城頭就有一員官兵將領甚是難纏!官兵在他的指揮下,連連擊退大軍的攻擊!”
“哦?”這下張浚可是來了興趣了,他相信張俊絕對不會為了脫罪而編造謊言來騙自己,他還沒有那麼大的膽子。看來這石門城的確是情報上所說的,是信王軍暗中培植起來的勢力,裡面還真的是藏龍臥虎啊!不過這卻不能阻止張浚繼續攻打石門城的決心!石門城在張浚與秦檜的作戰計劃中,佔有很重要的作用。佔領石門,就等於是將西面的信王軍、楊么和北方的信王軍的聯絡給切斷。這樣一來,官兵就可以放心南下攻佔洞庭湖打敗楊么了。
而且,由於信王趙榛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