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一驚,趕緊問道:“你跟他說了是我繡的?”
紅枝自然聽明白了小主子話中的意思來,趕緊擺手道:“沒有沒有,姑娘,奴哪是那般糊塗的人。不過,那位爺倒也沒問是誰繡的,只是咱們開張,他來了,也沒多說,一眼就朝姑娘的繡品望去,然後一口價五百兩就買走了。末了只說一句往後還有這樣上等的繡品,他都要了。奴說句不冒犯姑娘的話,怕是那公子以為是哪位手法嫻熟的繡娘繡的呢。”
剛剛一時間有些興奮,她倒是沒有往深處去想,此番鎮定下來,越想越覺得或許沒有那麼湊巧的事兒。
一般人家姑娘家的繡品,可都是作為嫁妝的,將來多半是給自己夫君穿戴的。這樣一想,紅枝越發覺得不妥,尤其是自家姑娘這等姿容,若是叫那些個有心之人給買走了生事,怕是就不得了了。
而這,也是當時謝繁華有心不告訴家裡人她偷偷開成衣鋪子的原因,這樣的事情,越少人知道,就越少是非。
紅枝屁股有些坐不住了,起身道:“姑娘,您這樣一說,倒是奴的失職了。不行,奴得再去鋪子裡看著,以免出了什麼差錯。”
謝繁華道:“我相信紅枝姐姐的能力,凡事小心一些,該是不會有差錯的。”
這邊紅枝剛應著要退下,那邊金貴氣喘吁吁地小跑著進來了。金貴年歲還小,人又有些呆呆愣愣的,謝繁華便不讓她做重要的事情,也不讓她做粗重的活,平日裡謝繁華但凡有事情的時候,都將她打發了,沒事的時候,就任由她在跟前晃悠瞎忙活。
紅枝見金貴如此莽撞,拉住了她,沉了沉臉說:“剛剛姑娘不是叫你去院子裡面自己玩的嗎?沒有姑娘的命令,你怎麼也敢自己這麼莽撞地跑進來,是不是覺得咱們姑娘好欺負?”
這金貴之前是四姑娘安插、插在三姑娘跟前的人,也是三姑娘仁慈,念這丫頭可憐才一直留著她給她一口飯吃的,但是平日裡三姑娘什麼重要的事情都是避開這丫頭,想必三姑娘還是防備著這丫頭的。
姑娘是主子,平日裡這等小丫頭沒規矩姑娘不必親自教訓,但是她作為三姑娘跟前的大丫鬟,就是必須要訓斥的。姑娘如今大了,閨譽最是重要,平日裡跟前伺候著的人,是不能出一點差池的。
金貴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來告訴小姐的,如今被紅枝姐姐尋吃一頓,委屈地道:“小姐,奴剛剛沒有自己在院子裡玩,奴去大廚房裡準備做好吃的給小姐吃的。紅枝姐姐冤枉我了,我沒有不做事。”
“那你做的吃的呢?”紅枝望著金貴空空的兩手,越發刁難起來。
金貴小聲道:“如今大廚房裡可忙著呢,哪裡還顧得上咱們姑娘。”
“這話是什麼意思?”紅枝蹙眉,“咱們姑娘是侯府正經的主子,如今可又是掌管著三房,平日裡別說是那些沒臉面的婆子了,就是老太太跟前的大丫鬟,可都是對咱們姑娘恭恭敬敬的。咱們姑娘想要什麼,想吃什麼,大廚房哪裡有忙不過來的道理?”
“好了好了,紅枝,她還小,你別嚇到她,讓她慢慢說。”謝繁華知道這金貴雖然有些呆傻,但是可能是心智還沒有發育得齊全,倒不是真正的傻子,如此急著跑進來,該是有重要的事情,便拉過她的手問,“大廚房裡出了什麼事情了?”
金貴躲到謝繁華跟前,眼睛瞪得圓圓的,很是認真的樣子。
“小姐許是還不知道,咱們家姑奶奶帶著表小姐回來了,奴聽廚房裡的人說,大太太吩咐的,從今兒開始,各房想吃什麼,不必走大廚房了,只在自己院裡頭的小廚房做便好。”又道,“奴婢聽了這樣的話,就跑著回來告訴姑娘了。”
這謝家的姑奶奶只有一個,就是謝潮榮胞妹謝瑾,謝瑾如今是山西撫慰大使楊文照次子的夫人,皇家眾皇子選親,想必這楊家也是想送女兒入宮的。所以,她姑姑這次帶著那位小表姐回來,名為省親,實際上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紅枝道:“姑娘,想必呆會兒老太太就該來喚您了,奴曾經聽府上的婆子提到過,說是這位姑奶奶原在家時就十分得老太太的寵。咱們老太爺一生只有老太太一位夫人,老太太先後有三個兒子,卻是隻得這麼一個閨女,這姑奶奶原在家的時候,就十分驕縱,姑娘可要小心著些。”
謝繁華心裡明白,紅枝這是在提醒她,怕是這位姑奶奶會瞧不起她跟母親。
便起身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船到橋頭自然直,她們不會長住在侯府的,我也想安安穩穩的,可若是她們故意為難我娘,我也是不會客氣的。”又道,“紅枝你去忙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