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潮榮驚得都呆住了,反應過來後,一把抱住女兒,用下巴的鬍渣渣刺她嫩臉:“再叫一聲,再叫一聲爹,再叫爹一聲。”他興奮得像個毛頭小子一樣,將女兒抱起來一下一下往空中拋,然後再穩當當接進懷裡。
“你別嚇到孩子。”陳氏怕丈夫興奮過頭了,趕忙伸手去拉,奈何甜瓜兒根本一點不怕,反而跟自己爹爹玩得很好。
“沒事,我開心,女兒叫我爹了。”若不是顧及著身份,他恨不得跑出去叫所有人都知道,他最疼愛的小女兒喚他爹了。
陳氏坐下來,有些吃味地望著丈夫道:“怎生不叫我呢?”
謝潮榮穩穩接住女兒,見妻子秀眉微蹙,不由笑著坐過去說:“遲早是得叫你的,這不得慢慢來嘛,你也別急。”他很自然地伸手攬過妻子肩頭,寬闊的胸膛正好能容納母女倆人。
謝繁華在家歇了晌後,掐指算著外婆也該醒了,便跟丈夫一道去了外婆那裡。
白氏正坐在屋裡陪著老太太,聽得下人報說小小姐來了,她手一抖,本能地想要站起來。
但想著女兒剛剛跟她說過的,自己不是謝家下人,沒必要見到謝家人要這般,所以,她也就穩當當坐著了。
陳老太太瞧了白氏一眼,嘴角翹著,沒說話。
謝繁華將拎著的禮物遞給飛花,然後小步跑到外婆跟前,就在外婆跟前撒嬌玩鬧起來。
倒是李承堂,笑看著妻子,然後給老人家請安。
陳老太太捏了外孫女嫩臉一把,命令道:“都嫁了人的人了,還這麼皮實,會叫人家笑話的,你坐好了,外婆有話問你。”又招呼李承堂道,“孩子,你也一邊坐吧,如今可是一家人了。”
李承堂聽老人的話,恭敬地於一旁坐下。
陳老太太問孫女道:“剛剛你白姨說,你告訴她的,聖上要給你舅舅說親?”
謝繁華瞄了白氏一眼,見她似乎正豎著耳朵聽,心裡也知道她怕是剛剛不信自己的話的,便道:“舅舅上於朝廷有功,下於百姓有恩,正是盛年,又家業有成,聖上是明君,自然是會考慮舅舅婚姻大事的,這沒什麼奇怪的啊。”
她沒回答自己剛剛說的是不是真的,不過這樣一說,便不是真的,也遲早會變成真的。
陳老太太見外孫女說得十分有道理,頻頻點頭道:“嗯,你舅舅的婚事,怕是還真得聖人出面才能解決了。好,好啊,我這把老骨頭了,就等著你舅舅娶妻生子呢,他一日不成親,我一日不安生。”
老太太似乎過於興奮,話一說完,便使勁咳嗽起來。
謝繁華趕緊伸手輕輕拍外婆的後背,問道:“可好些了?”又問飛花,“給外婆找了大夫嗎?”
飛花才欲說話,陳老太太搶話道:“請了大夫,沒什麼要緊的,到了這個年紀都這樣。”她想跟外孫女單獨好好呆會兒,便支開白氏道,“你也累了,先回屋歇息去吧。”
“是,那我去了。”白氏一直低著頭,慢慢退了出去,只是才將走到門外,她忍不住流了淚來。
心裡酸楚得很,是那種高攀不起的自卑,求而不得的不甘。
上次袁大哥拒絕,她一心撲在女兒身上,倒是沒有多大感受。況且,上次袁大哥雖然拒絕了,但是自己心裡也知道,他不願娶自己,也是不願娶旁人的,所以她只是有些惋惜,又有些羨慕陳氏,旁的情緒倒是沒有。
可如今不同,聽著旁人說聖上要給他說親,自己心裡總不是滋味。
回了屋子後,白氏有些心不在焉,蔫蔫坐在一邊。
正在裁剪衣裳的趙阿嫵見了,便知道是怎麼回事,撇嘴問道:“娘,他們來了是不是?”見自己母親點頭,又說,“是不是又提了袁叔叔的事情?”白氏還是點了點頭。
趙阿嫵放下手中的工具,走到母親身邊說:“娘,您先別傷心,其實女兒瞧得清楚,便是聖上賜婚,袁叔叔也不會幹的。”至於他為何不會娶旁人的原因,趙阿嫵自然不會蠢到當著母親面說然後再傷母親一次,便抿唇道,“袁叔叔行事都有自己的原則,他是商人,可又不是一般商人。旁的不說,就說袁叔叔這次去了趟西域,不知道帶回多少好東西呢。行商能做到這樣地步的,可見袁叔叔比爹當初強多了,富甲一方。。。。。。富可敵國。”
不得不說,趙阿嫵全力想要撮合自己母親跟袁嗣青,一方面是真心希望母親倖福,另外一方面,也是有長遠打算。
她若是真能如願嫁給趙王,那麼,袁叔叔必將成為她最不可或缺的後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