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脯保證說,若他肯信得過她這天蠶洞嫡傳弟子,只管隨時來找她祛蟲。
韓一夫聞言果然變了臉色,向大哥趕忙一把拉回小魚,笑著打圓場道:“小丫頭剛剛出山,難免喜歡炫耀誇大,先生千萬莫將小孩的戲言放在心上。”
他方才並沒有與我們坐在一起,因此不知是計,但他如此急忙辯白卻恰巧坐實了小魚的話。小魚知道輕重,是以只翻翻白眼,並未與他計較。
韓一夫強笑著敷衍過去,站在原地目送我們離開。
向大哥仍與小魚同乘一騎,於是趁機低聲教導她此處不同苗疆,風土人情南北有別,她又是初來乍到諸事不明,遇事最好先問問別人,切不可再像今日這般強出頭云云。小魚開始還笑眯眯聽著,然而不到一會便與他嘰嘰喳喳鬥起了嘴,內容頗有些小兒科,不外乎是你嘮嘮叨叨真討厭我是為你好你個小丫頭片子不識好人心之類沒營養卻偏偏令當事人樂在其中的對話。
我與向大哥相識多年,聽慣他與藥先生高階的揶揄,還頭一次見他如此“自降身份”,不由偷笑不已,轉頭和我家相公對了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向靖聲撥馬轉到我身邊,低聲道:“韓一夫方才同我說,容他三日考慮,若決定與我們合作,便將規避喪鴉的藥方發來給我們。……雖說是考慮,不過從他神色來看,合作一事,該是十拿九穩的。”
他向我誠懇拱手笑道:“多謝程夫人幫忙。”
我連忙欠身還禮,笑道:“我與盟主目標一致,又何談幫忙之說。不過我看韓一夫未必壓得住麾下那幫雞鳴狗盜之徒,縱是他答應助拳,也未必不會心生二意。為免他陣前倒戈壞了大事,還需早早防備才是。”
向靖聲點頭道:“我亦是如此做想,因此方從那個叫金楊的身上取了一點血,也省得他們在藥方上作假。方才程夫人刻意與我鬥嘴,該也是為了相同的目的吧?”
我坦然承認:“正是。不過二者中所含藥性必然極少,卻不知能否成功驗出。”
程錚道:“十九嗅覺極靈,又是自幼遍嘗百草,它可以幫忙試藥。回涼州之後,我便可遣飛鷹去止啼谷接它。”
我笑贊他:“相公果然神通廣大!”我還道十九隻是養來綵衣娛親的,卻原來它也有大用處?
這樣一來,倒是把我給比下去了。
向靖聲亦是笑逐顏開,又向我道:“今日返程之後,我便會發信給那人,請他撥冗前去少室山一敘。”
我點頭道:“有勞。”
一行人沿原路返回涼州,稍作歇息之後便啟程趕赴少林。尚在路上時,向靖聞便收到了喪鴉送來的一份藥方,其中藥材和分量用法一應俱全。向靖聲拿給我和程錚看,眉目間的陰霾終於散了少許。
許是老天終於不忍我們再經波折,待趕到少林之後,好訊息便一個接著一個。
先是聽無音大師說,東方儲的那本經書已經被成功換走。又在接來十九之後,經它驗證藥方屬實。再過幾天,喬裝改扮的十五名苗女也成功登上少室山,與我們順利會師。
我不由精神大振,於是又與程錚將東方儲留下的兩份地圖研究一遍,選擇了其中兩處偏南的銀礦,託小魚趁著武林盟集會之日說給在座諸位長老,只道是逍遙老鬼以前北上中原時勘得,願助正道剷除魔教,為亡女報仇。
幾位武林盟長老自然誇讚逍遙老鬼深明大義,又聯名寫了一封情真意摯的謝函,請小魚代為轉交。道說日後苗疆弟子若有需要,中原武林必鼎力相助,決無二言。
小魚笑說,平白得了這樣一個便宜,到時定要多殺幾個魔教人才說得過去。
又隔幾日,我與程錚也在少室山陰迎來了往日的烈廿七,如今的樂念。
樂念比兩年前沉穩許多,一雙漆黑眼珠如今愈發深不見底,背上仍是負著巨劍,面上微有忌憚疏遠之意:“我時間不多,有何吩咐,儘管直說。”
我奇道:“樂副堂主如此疏離,莫不是以為我還為魔教效力?”
樂念看我一眼,眸中微有冷意:“程夫人既能狠心構陷當日捨命護你的同門師姐,向盟主既能忍心將心上人玩弄於股掌,你二人雖在正道,所作所為卻絲毫不輸魔教,在下又怎敢誤會您尚為魔教賣命?”
程錚冷哼一聲:“楚修竹可曾因如期而身中寒毒,可曾因如期而冒險服毒保命,可曾因如期而散盡全身武功?若都沒有,便煩請她一一嘗過其中滋味之後,再來委託你質疑如期品行!”
樂念抬眼望向他,亦是冷冷一笑:“兩位叫我來,便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