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見著懿德太后在寢殿不遠處的廊亭裡,賞花,戲魚,身旁還圍著幾名妃子。
幾個下等宮婢遠遠候在一旁伺候。
“奴婢見過將軍。”見竇威大步走來,幾名宮婢同時衝著他福了福身子。
見有皇帝的妃嬪在場,竇威駐足,看向其中一名宮婢,道:“本將軍要見太后。”
“是,奴婢這便去為將軍通傳。”話畢,那宮女再次福了福身子,便往廊亭而去。
宮婢入廊亭內,行至懿德太后的身前,輕聲恭敬道:“太后,驃騎大將軍求見。”
“嗯。”懿德太后答應了一聲,隨即,看著身旁幾名鶯鶯燕燕的妃嬪,道:“哀家也累了,你們幾人且退下吧。”
說話間,伸手扶住額頭,作出一副疲憊的姿態。
幾名妃嬪見勢,趕緊恭恭敬敬的福了福身子,然後輕聲巧步般,全都退出了廊亭。
待廊亭安靜,懿德太后轉目,看向之前那名宮婢,道:“去傳驃騎大將軍進來吧。”
“是,太后。”宮婢應聲退下。不多時,竇威便腳步掃風的進了廊亭,一身朝服站在懿德太后的面前,“竇威參見太后娘娘。”行禮,跪拜於懿德太后的腳膝前。
懿德太后垂目盯著竇威這個親侄子,稍許片刻,抬了抬手,道:“起身,入座吧,這裡沒有外人。”
“謝太后娘娘。”話畢,竇威起身,撩開朝服,坐在懿德太后的對面。
懿德太后的貼身宮婢,趕緊上前,給竇威倒了一盞溫茶。
“今日進宮,找哀家有何事情?”湖風漾,吹得懿德太后頭上的鳳頭釵搖弋不停。
她可不相信,她這個侄兒,今日進宮,就是為了給她這個老太婆請安這麼簡單。
竇威見懿德太后直接切入正題,飲了一口茶,回道:“太后娘娘靜心在太安宮頤養天年,不再過問紛擾凡事,微臣自知,不該前來攪了太后娘娘您的清靜,只是,只是婉兒她……”說話的語氣,十分懇切。
如今竇氏之女,只有竇清婉上得檯面,是以,懿德太后對這個侄孫女素來頗為關心。
竇威的話語,嚥了一下,她接過口,問道:“清婉那丫頭怎麼了?趕緊給哀家說說清楚。”
提到竇清婉,見懿德太后眉間隱隱露出幾分關心之色,竇威趕緊抓住機會,道:“太后娘娘,微臣今日進宮,是來求太后娘娘給婉兒賜婚的。”
“賜婚?”懿德太后重複了一番,對於竇威說的話,有些不解。
她竇氏的女兒,才貌雙全,身份殊榮,上門求親之人,恐怕都可以圍繞尚京城幾圈,若是那清婉丫頭肯嫁,何需要賜婚。
懿德太后也不著急,等著竇威將話說完。
竇威接著又道:“請太后娘娘給婉兒與瑞親王世子賜婚。”
“璟兒。”懿德太后自言道,隨即看著竇威,問道:“清婉那丫頭看上璟兒了?”
璟兒文韜武略,又生得天人之姿,清婉丫頭看上璟兒,也是無可厚非之事,只是,團年宴上,璟兒當眾拒絕了皇上的賜婚,顯然是對清婉丫頭無意的。
若是別的世家子弟,哪怕是太子,賜婚之事都還好說,只是璟兒性情乖張,脾氣更是令人琢磨不透,將清婉丫頭婚配給璟兒,這事情,怕是有些不好辦。
想罷,懿德太后微微凝起沒眉頭,對於賜婚之事,視乎有些頭疼。
竇威一早料到賜婚之事定然不會太過順利,見懿德太后作凝眉之狀,趕緊又道:“太后娘娘,不是微臣不理解您的苦衷,只是婉兒,婉兒她……”說話的語氣,頗為悲傷,心痛。
懿德太后見竇威衣服哀然傷神的模樣,眉頭凝得更緊,問道:“清婉那丫頭怎麼了?你倒是說說清楚。”
待懿德太后話音落下,竇威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似要抹上一把老淚,悲切道;“哎,自從婉兒見過瑞親王世子之後,就芳心暗許,奈何,瑞親王世子竟然當眾拒絕了皇上的賜婚,婉兒回去之後,便整日以淚洗面,茶飯不思,相思成疾。我這個做父親的瞧著婉兒日漸消瘦,衣帶漸寬,是心疼不已啊,不得已,今日才來覲見太后,還望太后娘娘能向皇上求一道聖旨,圓了婉兒的夢。”
“清婉這丫頭,怎會如此不懂事……”聽完竇威一番悲切憫人的話,懿德太后也跟著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隨即,又道:“也罷,既是為了清婉丫頭,哀家再去求求皇上。”
懿德太后允諾,竇威心中一喜,起身叩在地上,道:“微臣替婉兒多謝太后娘娘慈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