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龍涎香,嫋嫋的青煙自香爐頂部升起,四散開來,香氣四溢。
崇帝垂著一雙幽深的眼眸,手執著一隻狼毫,好似正在批閱奏章。
竇威徐步走到龍案前,雙膝一彎,身子匍匐在地,恭敬對座上的崇帝,道:“微臣參見皇上。”
崇帝沒有立即出聲,只見依舊他垂著一雙幽深的眼眸,兩道視線至始至終都落在面前的奏章之上,手中狼毫在宣紙上游走,似全神貫注,並沒有注意到竇威一般。
“微臣參見皇上。”竇威略揚起眉頭,看了崇帝一眼,再次高呼道,這一次,聲音更是放大了幾分。
崇帝執筆的手微微一頓,像是驚了一般,緊接著,他慢悠悠的揚起眼眸,雙眼平視前方,兩道視線落在竇威的身上。
“竇愛卿,你何時來的?”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竇威已經足足跪了好一會兒了。
說話間,崇帝將手中的狼毫放下,衝著竇威虛扶了扶手,“竇愛卿,快快平身。”
竇威方才才在御書房外跪等了許久,此刻又下跪,一雙老腿不免有些發麻,發酸,“微臣,叩謝皇上。”身子晃了晃,踉蹌著起身。
崇帝乾脆將手裡的奏章擱置在一旁,挑著一雙幽深的眼眸,凝視了竇威兩眼,先開口問道:“不知,竇愛卿找朕,所謂何事?”
這句話,明顯是揣著明白裝糊塗,竇威聽後,只覺得心中氣血翻騰得厲害。
竇威心中不滿,面上卻不敢表現出半分,他凝望著崇帝,揣摩著崇帝的心思,道:“皇上,是微臣教子無方,請皇上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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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天牢,走水(二更)
竇威淚聲俱下,還當真拂起袖子揩了兩把老淚。
崇帝一雙黑暗,深邃的眼瞳,微微縮了縮,眼底冷光一閃而過,並不接去他的話,等著他接下來的說辭。
竇威揩去兩把老淚,一張老臉悲慼的望著崇帝,稍重片刻,果然又言語懇切的道:“皇上,都是微臣教子不嚴,驍兒,雲兒才犯下這等糊塗事。”言語雖然懇切,卻並未直接承認竇驍,竇雲剋扣軍餉的事情。
崇帝深邃的眼底,絲絲暗芒再次閃現。
他不動聲色的盯著竇威,目光在他身上細細探究著。
這隻老狐狸今日唱這麼一出,又想打什麼主意?
待竇威淚聲俱下說完,崇帝略微思索,才開口道:“竇愛卿,你莫要怪朕狠心,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縱使竇驍,竇雲是朕的表侄兒,但是國法不容情,朕這也沒有辦法。”
話畢,崇帝看著竇威,露出一臉傷神,愛莫能助的表情。
“皇上擔天下之憂,微臣能夠體諒皇上的難處。”竇威順著崇帝的話回道。
他自然知道,崇帝如此說,只不過是在逼迫他,打壓他而已。
“竇愛卿能夠體諒朕便好。”崇帝端了端身子,假意嘆了一口氣,繼而,瞥向高九,冷聲吩咐道:“還不給竇將軍賜座。”
崇帝的思維有些跳躍,高九險些沒跟上,神色愣了愣,方才道:“是,皇上。”應聲完,親自拉了一把雕花木椅,到竇威的身邊。
“大將軍,皇上賜座。”
竇威瞥了那雕花木椅一眼,撩開朝服,重新匍匐在崇帝的御案前,“微臣叩謝陛下隆恩。”隨即起身,端坐在了那張雕花木椅之上。
一屁股落下,竇威只覺得如坐針氈。
坐落之後,竇威挑眼看向那明黃色的御案,這時候,崇帝已經重新拾起了御案上的一本摺子,正埋頭認真的批閱起來,根本就沒顧到他。
鎏金鏤空的香爐之中,飄散出一陣陣龍涎香的氣味。
落大的御書房,靜悄悄一片,靜得跟死寂一般,伺候在一旁的太后,宮女,一個個眼觀鼻,鼻觀心,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深怕攪了這安靜的氣氛。
竇威凝眉,一顆心越發下沉。皇上這是在和他比耐心。
時間靜靜而逝,已經過了兩盞茶的功夫,只見崇帝還在繼續執筆批閱御案上的摺子,一眼未曾看過竇威,也根本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竇威眉頭深鎖,一顆心沉了又沉,此時,他真有些摸不透崇帝的心思。
“皇上!”最終,竇威還是忍不住先開口,他站起身來,恭敬的站在崇帝的御案前,“微臣有事啟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