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上嘴角處的笑意,使得他面容異常詭異,那笑容凝結在嘴角,異常嗜血。
鬼面自然明白,崇帝所說的天牢不慎走水,是什麼意思。
一把火直接燒掉整座天牢,乾淨利落,就算竇威,竇奎懷疑,心有不滿,也無濟於事。
“是,屬下這便去安排。”鬼面恭敬道。
“此事,等三司會審之後再辦,暫時不急。”崇帝抬起眉頭,悠然將手裡的狼毫放下。
想起一件至關重要的事情,挑眼看向鬼面,問道:“朕上次讓你辦的事情,可辦妥了?”
“嗯,已經辦妥。”鬼麵點頭道。
緊接著,只見他伸手自懷間取出一件明黃色的物什,上前幾步,恭恭敬敬的將那東西呈送到崇帝的面前。
“主子,這是屬下在瑞親王府的暗閣內找到的。”
為了找這東西,他可花費了不少心思。
崇帝垂目向下,兩道犀利的視線落在鬼面的手上,目光凝視著那捲明黃色的東西。
凝視半響之後,他才伸手將東西接過,然後徐徐展開。
待那明黃色的布卷展開,一行行清晰的文字躍然之上,文字末端蓋著國璽,正是一道聖旨無疑。
崇帝越往下看,臉色越發下沉,發青,眉宇間的陰狠之氣越發濃重。
哼,廢帝,取而代之——先皇待他那位好皇兄,可真是好得很吶,縱是死了,也不忘留這麼一道遺詔。
若是這道遺詔,一旦公佈於眾,那麼他的帝位……想到此,一股洶湧的戾殺之氣自胸口處席捲而起,直衝天靈穴。
崇帝深蹙著眉頭,額上條條青筋冒出,一張陰鬱的臉,幾乎扭曲。
那隻握著先帝遺詔的手,狠狠一握,一把將那明黃色的遺詔揉搓成團,捏在手掌間,那陰鬱的神色,恨不得將那遺詔直接捏成粉末。
御案旁,那頂鎏金鏤空香爐之中,龍涎香所散發的青煙,正嫋嫋自香爐頂升起。
崇帝一雙幽深的眼眸微轉,將視線移到那頂香爐之上,突然,他撩開膝前的龍袍起身,幾步行至香爐前,伸手將香爐頂蓋揭開,緊接著,將那先帝的遺詔丟入香爐之內,再心滿意足的將香爐的頂蓋合上。
那明黃色的錦綢遇火即燃,不消片刻,便見香爐頂部冒出了一縷縷濃濃的煙霧,甚至自鏤空的雕花間,竄出了明黃色的火苗,空氣中充斥著灼燒布匹時的糊味。
崇帝站在香爐前,挑著一雙幽深的眼眸,目不轉睛的盯著香爐的頂部,直到那捲先帝遺詔燃燒殆盡,他才收回了陰冷的視線。
“今日之事,朕不想再有第三個人知道,嗯。”崇帝突然轉過身,兩道陰冷的視線像毒蛇一般纏上鬼面,冷聲道。
崇帝轉過身,鬼面揚著眉眼,正好撞上崇帝兩道陰狠的視線。
縱使他跟隨崇帝多年,又深得崇帝信任,此刻,在這等陰狠目光的注視之下,他也不免覺得脊背陣陣發寒,面色一滯,略微有些僵硬。
索性一層黑紗,很好的掩蓋了他臉上的表情,待崇帝冷聲落下,他拱手而道:“請主子放心,屬下就算是死,也不敢洩露了今日之事。”
“嗯,且退下吧。”崇帝聲無波瀾的“嗯”了一聲,重新走回到御案前,坐下。
鬼面謹慎的瞥了崇帝一眼,“屬下告退。”他單膝下跪,施了一禮,緊接著,身形頓時化作一團黑影,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御書房。
三日之後,三司會審。
崇帝果然信守承諾,吩咐三司的人,隨便尋了個替死鬼,洗清了竇驍,竇雲剋扣軍餉的罪名。
竇府。
竇威,竇清婉得知,崇帝已經洗清了竇驍,竇雲的罪名,心中甚是歡喜。
雖然此乃預料之中的事情,但是竇威臉上依舊浮現出了一抹欣喜的笑意,好在皇上信守承諾,放了驍兒,雲兒,這禁軍統領權也不算白丟。
赦免聖旨剛下,竇威便安排了軟轎,準備前去天牢接竇驍,竇雲出獄,就連娉婷郡主竇清婉也跟了去。
想著自己的兄長逃出生天,自己往後又有了仰仗,竇清婉眉眼間巧笑嫣然。
只見她身著一襲藕色的煙紗百皺羅裙,行步間,輕紗飄飄,整個人如煙波仙子一般,緊步跟在竇威的身旁。
“父親,兄長,堂兄定在天牢之中吃了不少苦頭,咱們還是快些去天牢,將兄長,堂兄接出來吧。”說罷,已經加快腳步朝著一頂金絲軟轎走去。
竇威瞧著竇清婉一派名門閨秀之色,心中暗暗滿意,